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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一大筆小費,然後走回住的那棟大樓。進入大廳時,按照慣例檢查信箱,發現裡頭有東西。除了遷移通知外,這是我那個月的第一封信。有那麼一刻,我幻想那是某個不知名的好心人士寄來的支票,但檢查後才發現那不過是另一種通知單而已。九月十六號得去軍中報到進行體檢。想想當時我的處境,我接受這個訊息的態度算是十分鎮靜。反正那時候石頭從哪掉下來都無所謂了。紐約或印度###,我跟自己說,最後下場都一樣。連哥倫布都可以把美國跟古中國搞混,我又該跟誰去囉唆挑剔什麼地理位置呢?我回到自己房間,把通知信塞到維克托舅舅的豎笛盒裡面去。不到幾分鐘,我已經把這事忘得一乾二淨。
我聽見有人在敲門,但我判定不值得浪費體力去看是誰。我正在思考,不想被幹擾。幾個小時後,又有人來敲門。這次的敲門聲跟第一次的很不一樣,應該不是同一個人。這次是粗魯野蠻的重擊,憤怒的拳頭震得鉸鏈喀喀作響,前一個卻很慎重,幾乎像是試探:用一個指節輕輕叩門,在木頭上敲出模糊而親密的訊息。我花了好幾個小時在心中推敲這些不同的地方,衡量如此簡單的聲音竟蘊藏著豐富的人類資訊。我想,要是兩次敲門的人是同一個,那麼前後的差異反映出敲門者極大的挫敗感,而我實在想不出有誰會這麼急著想見我。這表示原先的推論才是正確的。有兩個人。一個出於善意,另一個不是。一個或許是女人,另一個不是。我不停地想著這件事,直到夜幕低垂。一意識到周遭的黑暗,我馬上點起一根蠟燭,然後繼續想著直到入睡。然而,那時我一直沒想到要追究敲門的是誰,最重要的是我從來也沒有試著瞭解自己不想知道的原因。
次日早晨又有人在搥門。我那時已經夠清醒,知道那不是在做夢。我聽見走廊上傳來鑰匙譁啷亂響的聲音──一個巨大的隆隆雷聲在我腦袋裡頭炸開。我睜開眼睛,就在那時一把鑰匙插進了門鎖。門把在動,門被開啟,接著大樓管理員賽門·斐南狄茲走了進來。他臉上留了兩天沒刮的鬍子,身上套著從夏天開始穿的卡其褲跟T恤──現在已經被煤煙跟幾十頓的午餐漬弄得一身斑斑點點。他直直地看進我的眼裡卻假裝沒見到我。打從聖誕節付不出年節禮金(書籍所支付的另一項費用)開始,斐南狄茲就變得很有敵意。不再打招呼、不再談論天氣、不再提他龐斯來的表親差點在克里夫蘭印第安隊當起游擊手。斐南狄茲所採取的報復行動就是假裝我不存在,我們已經好幾個月沒說過一句話。不過,在這麼特別的早晨,他出其不意地逆向操作他的策略。他在房裡四處閒逛,敲敲牆壁好像在檢查損壞的程度,然後在第二或第三次經過床的時候,他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誇張地表演了回頭再看的動作才注意到我。“我的天哪,”他說。“你還在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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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宮 1(17)
“還在呀,”我說:“可以這麼說吧。”
“你今天就得搬出去,”斐南狄茲說。“公寓都是每月一號起租的,你知道,威利明天早上就會跟油漆工人一起過來。你可不想讓警察給拖出去,對吧?”
“別擔心。大部分時間我都會待在外面的。”
斐南狄茲擺出一副屋主的架子到處審視,然後嫌惡地搖搖頭。“你房間還真有房間樣,老兄。不介意我這麼說的話,這地方讓我想到棺材。就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