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出去後,宋祁細細打量在場的所有人,見不僅三房的老爺夫人在,就連侯府的小姐少爺也在,頓時心頭火氣,同顧安年一樣無法氣定神閒了。

即便項氏有再大的過錯,她也是侯府中少爺小姐們的長輩,是項國公府的嫡女,是五皇子的姨母,然顧之源與太夫人卻全然不顧及項氏的顏面,當著眾多晚輩的面。就體罰責罵項氏,這番舉動,無疑是在打項氏的臉,打項氏背後所有人的臉!

他不信素來以嚴謹沉穩著稱的顧之源會想不到這一點,可見此事是顧之源默許,更甚者,是顧之源一手促成的。

眸中寒光微閃,宋祁彎起一抹嘲諷的笑,心中另有了計較。

劉氏很快便領著一個小丫鬟進了內堂來,劉氏行了一禮。道:“王爺,母親,人帶來了。”待太夫人點了頭,她便退到了一旁。

“奴婢參見……”丫鬟哆嗦著跪下,正欲行禮。太夫人擺手道:“免禮了。”

“王爺,這就是老身所說的人證。是宋姨娘院子裡的丫鬟。就是她,看見了下藥的兇手。”太夫人向著宋祁微微頷首行禮,隨後沉下臉,厲聲對那丫鬟喝道:“藍花,當著逸親王殿下的面,你老實將你所看到的一切再說一遍!”

名喚藍花的丫鬟始終低垂著頭。身子縮成一團,聽了太夫人的話,她顫抖著向宋祁磕了個頭,戰戰兢兢道:“奴、奴婢給王爺殿下請安。”

宋祁面無表情頷首。威嚴道:“抬起頭來回話。”

藍花畏懼地縮了縮脖子,眼角悄悄掃向一旁,隨後才膽怯地抬起頭來,“是,王爺。”

宋祁細細打量眼前的丫鬟,見其臉龐青稚,雙眼澄澈,想來應不會胡編亂造,於是沉聲問:“藍花,你將你所看到的一切細細說來。”

藍花顫抖著手緊捏著衣角,磕了個頭,斷斷續續道:“回、回王爺的話,奴婢是、是在華越苑當差的丫鬟,今日申時前後,奴婢一時肚餓難忍,便、便悄悄去了廚房偷吃點心……”

說到這裡,仿似想起了什麼,藍花臉上閃過惶恐之色,害怕地偷瞄了太夫人一眼,隨後又接著道:“後來藍菊姐姐突然進了來,奴婢驚慌之下躲到了灶臺後面,然、然後,奴婢就看到藍菊姐姐向宋姨娘的燕窩粥裡下藥,再後來……”

“好了。”宋祁抬手,打斷藍花的話。

聽到這裡,他已經大致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藍花被打發了下去,宋祁沉吟片刻,轉向顧之源,問道:“侯爺,你是因著查出那藍菊是岳母大人的人,是以才篤定主使是岳母大人?”

顧之源面無表情地點頭,“正如王爺所言,那藍菊已承認項氏便是命令她下藥的主使。”

宋祁微微頷首,表示瞭解,隨後若有所思地皺起眉,踱步到顧安年身旁,輕聲問:“七娘,你可知曉岳母大人與這藍菊有何關係?”

眾人聽聞此話,頓覺莫名其妙,面面相覷,太夫人皺緊眉頭,焦急出聲:“王爺,顧安年一向偏幫項氏,她的話——”

宋祁看也未看太夫人,只抬手厲聲道:“太夫人,本王並非在問你的話。”

太夫人一噎,只得狠狠瞪了顧安年一眼,吞下嘴裡的話。

顧安年沒有在意太夫人的話,她明白宋祁的意圖,細細回想一番後,搖頭回道:“妾身從未聽聞母親與那藍菊有任何聯絡。”

附和般的,伏在顧安年肩上的項氏哭著不停點頭。

見狀,太夫人再次按捺不住,怒指顧安年,對宋祁急聲道:“王爺,此女與項氏同樣蛇蠍心腸,心狠手辣,以往不知暗地裡幫著項氏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她的話不可信!”

“太夫人!”宋祁驀地加重語調,突然轉身面向太夫人,面沉如水地目光直視太夫人雙眼,冷冽道:“七娘乃是堂堂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