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好像是從地獄走來的惡魔,而他,就像是等待懲罰的罪人。

席袁成反應過來,眼眶通紅,低低的笑了起來,“還是輸的一敗塗地……”

席琛居高臨下的睨著他,他的眸子深處是一片無盡的黑暗。

他不是善人,從來,都不是。

在現場的人都沒有一絲防備的情況下,男人不緊不慢的撿起腳邊的柺杖,爾後,對準席袁成的腿,用力的掄了幾棍。

男人壓抑而痛苦的聲音爆發了出來,劃破了沉寂的空氣,十分的洪亮。

陸錦一怔,連忙攔住了席琛,“按你這力度再打幾下,他不死也殘。”

子衿也是,懵了幾秒之後趕緊走上前來,她拉住男人的手臂,小聲的說:“我沒事。”

她知道,他只是心疼她而已。

席琛側眸看了眼女人,旋即將柺杖丟在了席袁成的身邊,他看著他,薄唇輕言:“你這麼喜歡這根柺杖,不一起帶進牢裡多可惜。”

話落,席袁成臉上血色褪盡,他恨恨的剜了一眼男人,“為什麼不殺了我?”

“殺你?”

男人玩味的咀嚼這兩個字,他扯了扯唇:“那不是太便宜你了?”

他蹲下身,與席袁成平視,邊笑邊說,聲線十分緩慢:“聽說牢裡的人都不是善類,二伯,你行動不便,可要多留神了。”

男人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席袁成的臉青白交加,他呼吸不暢的瞪著眼前的人。

他就知道,他怎麼可能會那麼好心放過他呢。

他是要折磨他,就連他進了牢裡,也不會放過他。

他是鐵了心,要他的後半生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和提心吊膽中度過。

這個男人,他比惡魔還要可怕。

他承認了,終於肯承認自己鬥不過他了。

席袁成目光黯然,他垂眸,突然放聲大笑起來,回首看看他這前半生,每日都是在算計和陰謀中惶惶終日。

他過的不好,從雙手染上鮮血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他這輩子不會有一個安穩的夜晚。

他真的,太失敗了。

席琛站起身,即便看到男人臉上流露出了悔改之意,也沒用一絲的動容。

他的眸子冷漠依舊。

陸錦似乎對這樣的場面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他微微嘆息,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

人吶,都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總會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後悔自己曾經毅然的選擇。

既然知道會後悔,那麼一開始就不應該走那條路。

感慨歸感慨,陸錦還沒忘了正事。

他走向唐卿馨,彎腰,正準備將她綁住的時候,女人突然發瘋的掐住他的脖子。

“去死!你們都去死吧!”

陸錦僅是大腦當機了一秒,很快便反應過來,利落的掙脫開她的攻擊,將她壓在了地上。

他摸了摸自己被女人手指甲掐紅的脖子,心中一哽,罵了一句:“他媽的,老子還要去相親呢。”

這副模樣給別人看到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怎麼了呢。

唐卿馨被鉗制住了,還在垂死掙扎,她看不到子衿,只能對著空氣破口大罵:“宋子衿,我跟你沒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女人的理智好像完全崩潰了,她一直在罵,一直在罵,罵的語無倫次。

看見這一幕,子衿皺起眉,眼底連僅存的憐憫都沒有了。

迷途知返的人值得憐憫。

而死性不改的人,一點都不值得憐憫,一點都不。

陸錦嫌女人太吵了,直接找了塊抹布塞進她的嘴裡。

世界清靜,他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