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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在變冷,腳步不再向前,靜靜的立在原地。他回頭看她,日暮給她那淡妝素裹批了一層金色外衣,一陣輕風拂過,她的長髮飄揚,仙逸如那團團彼岸花。
他看她怯生生的樣子,知道她定是以為自己真的為了一件衣服跟她生氣,心中有幾分後悔,便湊過臉去,笑笑說:“其實……我第一次見有人把白裙子穿的這麼與眾不同,也挺漂亮的!”
她的眼中瞬間又有了光澤,酒窩現了一下,小嘴便又嘟了起來:“你誇女人都是這樣誇嗎?”
“什麼意思?”他故意問道,“試探我?看看我外面有沒有女人?”
她果然著急起來,揮動著小手在他眼前,生怕他又生氣。“不是啊,宏駿……我沒有別的意思,我……”
看她著急的樣子,他心中得意更甚,而一股酸澀的滋味湧上心尖,匯在那裡堵的難受。他是何時把她變成了這個樣子?瘦弱、膽怯、無助、甚至連對他的每一句話都很小心,每天如履薄冰,每天心驚膽戰。
他又怎麼會把她變成這個樣子?他記得小時候,都是她驕傲的對他說:“駿哥哥,今天不許不陪我玩兒!”而他卻是恭恭敬敬站在她跟前,笑著拽拽她小辮兒說:“遵命!”
他口氣軟下來:“我又沒說什麼,你怎麼這麼怕我?”
“我……”她半天說不上話來,只是驚顫的望著他,他嘆了口氣,不再問下去,輕輕扶上她的肩膀,柔聲說道:“若軒,你不必怕我的。”
她苦笑,並不答話。他說的這句“不必怕我”,誰又能知道會保持多久?也許第二天,沒了這些暮光浮雲,沒了這些山花芳草,他又脫去了溫情的外衣,擺出一張冷冷的臉。
她又該怎麼做到不怕他?他大約猜出她心中所想,天邊霞雲,卻似是一道道屏障。夕陽無限,卻近黃昏,他想抓住她的一切,卻只能在這明滅交界,抓住她冰冷的手,哀嘆似水流年。
他隨手摘了一朵曼珠沙華,遞在她眼前,說道:“若軒,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她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那朵曼珠沙華鮮紅似火,映在她眼中,竟成了她心口永不癒合的傷。那天她第一次來他的別墅,那天她把自己給了他,那天她就認出,這漫山遍野開著的是悲傷的彼岸花,那花的嫣紅,便是她落在床單上的痛。
太陽漸漸西沉,天色逐漸轉暗,他周身那層暮色也淡了,他兩根手指捏著花莖,輕輕搖了搖,對她說:“這花叫曼珠沙華,我來這之後,聽當地人說起才知道,它還有一個名字叫彼岸花。彼岸……”
他托起她的下巴,直視著她,眼中竟蒙上了一層無法言說的傷感。“我總是會想到我們,同岸的人,到頭來卻還要相隔彼岸。”
她心中一痛,小手搭在他腰間,細細弱弱如絲帶纏繞,她說:“宏駿,其實……我願意跟你在同岸的。”
他阻止她繼續說下去,背過身,看著那漸沉的夕陽,光並不刺眼,馬上要被黑夜所取代,可不知為何,他竟覺得睜不開眼睛。
眼裡的刺痛,傳入心中便成了難以言說的傷,自從他父親坐牢的那一刻,自從她父親去世的那一刻,他與她再也不是同岸之人。她看著他的背影,淒涼湧上心頭,他被落日拉長的身影蓋住了嬌小的她,她躲在他身後,默默蹲下,似乎他的影子就可以溫暖她。
她環抱著自己,嚶嚶啜泣,面前那個身軀再也不會為她擋風遮雨,即使她再貪戀過去的時光,那畢竟都是影子了。
“若軒……”他心疼的看著這個憔悴許多的她,腦海中還是她年少時粉嫩圓潤的模樣,他也蹲下身子,擎著那朵小花在她面前,笑笑說:
“知不知道這種花都開在哪?我才知道,這種花的生長要求很特殊,常年24度左右的氣溫,才有可能養得活,太熱或太冷的環境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