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也不知自己怎麼就跟個莽撞小姑娘般急著就往外跑,邁出門檻時不慎踩著裙襬,要不是玉露攙著,左腳又得腫。

流霞打趣,“二小姐別急,公子也沒過去呢。”

葉蓁嘴硬,“我不是心急,我是···”

她眸光一動,還真想起件事,話沒說完就丟下她們轉身又回了屋。

玉露要跟進去幫忙,被流霞攔住,“二小姐沒叫咱們,乖乖等著就成。”

玉露疑惑,丫頭不就應該隨時隨地幫主子分憂?但她也是頭一次見二小姐喜形於色,似乎流霞說得也沒錯。

葉蓁再出來時明顯情緒穩定不少,神色一如尋常冷靜淡漠,腳步也不緊不慢,只是她摩挲腕子上念珠的動作被流霞發現了。

這兩日她沒戴李煦安給的碧璽念珠,但事實是崔氏比她以為的知道的還多,那她也沒什麼避諱的。

之前煩心事多,忘了再戴回來,這會兒要見李煦安才想起來。意識到害怕他發現自己沒戴會不高興,葉蓁自己也覺好笑。

但好笑的背後有她至今不敢面對的東西。

出了院子,葉蓁又聽玉露說原來崔氏叫的掌櫃和其兒子在進門時被李煦安撞見,不知說了什麼,掌櫃那兒子突然悲痛大哭,掌櫃沒辦法只能把人先帶回去。

葉蓁聞言,如被一道暖流化開了堆積心頭的堅冰,心悸的同時不忘吩咐流霞,“二爺喜歡你做的棗糕,你辛苦些做幾個端去前廳,走的時候再讓雲追或者道童帶回去些。”

流霞嘴角都咧到耳根了,“好。”

說到這,葉蓁決定先不去前亭,和玉露先去了給客人準備茶點的耳房。

王媽正督促丫頭沏茶,見她進來愣了一瞬,敷衍行了個禮,“二小姐怎麼到這兒來了?”

葉蓁見丫頭拿的是雨前龍井,眉頭不自覺壓了壓。

李煦安有傷在身,每日還要針灸用藥,怎麼能喝龍井?

她上前兩步,王媽和丫頭對視一眼,不得不退開。

王媽見她熟練從架子上拿了舊的白茶,凝眉道,“二小姐想喝白茶吩咐一聲,待會兒一併給您送去。”

葉蓁提起煮沸的水壺開始燙茶盞,“國師對景瀾有恩,我在侯府待了半年,知曉他口味,沏壺茶進去聊表謝意。”

她漆亮的目光掃了王媽一眼,“王媽不會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吧?”

王媽低著頭,“老奴不敢。”

“那您回去伺候夫人吧。”

前廳。

葉雲升今日當值,又趕上給皇后娘娘請平安脈,只好崔氏招待李煦安。

王媽空手回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崔氏眼角抽了抽,抿著笑道,“阿蓁感念國師對景瀾的恩情,說要親自給您沏茶聊表謝意。”

“這孩子打小就體恤人。”崔氏見李煦安面色如常,又道,“是國師慈悲,景瀾有您妙手相助,整個人都不似從前苦悶了。”

“合該老爺和我去侯府拜謝國師大人。”

李煦安唇角微彎,“道童一共來貴府行了六次針,你們若真想謝貧道早就謝了。”

崔氏笑容一僵,尷尬地撫了撫鬢角。

“夫人無須在貧道面前走那些流程,貧道並不在意,自也不會怪罪。但夫人非要說違心的話,貧道聽著也不高興。”

這···

崔氏頭一次正經和李煦安打交道,從前只聽說他冷漠,沒想到說話這麼直接···他若不是國師,怕早被人打出去了。

崔氏承認也不好,不承認也不好,只覺跟他多待一秒都很煎熬。

但轉念一想他對葉蓁有那樣的心思,以後還不照樣為自己所用,哼,有什麼了不起的。

明明李煦安看起來很累,微微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