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托盤放在茶几上,裡面是一碟小點心,和一杯奶茶。

“看你睡的熟,一直沒叫醒你,誰知道你一覺到了這個時候。”他笑笑說,“先吃點東西墊墊,一會兒吃晚飯了。我做了你喜歡的菜,晚上多吃點。”

她愣住了,看著他在窗邊茶几旁忙碌的身影,夕陽打在他身上,散發一層淺淺的柔和的光,她的心,似乎也在那一刻柔和了。

他過往的好,全都一幕幕閃現在眼前,他的體貼、他的柔情,他的愛意、他給她的溫存,如細雨潤物般滋潤在心底,騰起一片甜甜的雨霧。

她的鼻子一酸,看眼前的他,竟有點可憐似的。

然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方若軒轉過頭去不看他,徑自朝衛生間走去。聶宏駿不阻攔,只是做錯事般,在她身後輕輕解釋:“若軒……我知道你不願意回來,可昨晚我沒辦法才……”

“什麼沒辦法?”她冷笑著,“駿哥神通廣大,都找人跟蹤我那麼久了,不會連我住在哪都不知道吧?”

“可把你一個人放在你那間出租屋,你讓我怎麼放心得下?”

“所以……”她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我躺在你身邊你就放心得下了,對吧?”

他低頭不語,無法爭辯。想來也是自己的錯,昨夜一時情動,理智又失去平衡,趁她睡的沉,強迫她向自己履行妻子的義務。

昨夜的親密,本以為也是她半推半就之間,卻沒想過會遭她如此嫌惡。

他昨夜的力氣之大,像是發洩了這些日子以來心中所有的思念和不滿,一次又一次,她應對不暇卻也無法抗拒,直到昏昏沉沉的睡去。

若說方若軒嫌惡的是他,不如說她嫌惡的是自己……沒骨氣,沒出息,一個傷害自己至深的人,給出幾縷溫情她就被完全擊垮了意志。

“聶宏駿,你這人……永遠學不會尊重!”她含著淚,像是在控訴他昨晚自作主張的放肆。

“你除了會欺負我,你還會做什麼?”

她緊捏著嶄新的睡裙,真絲質地的裙子被她捏起了皺,好似心中不平和憤慨。

她恨這條裙子,純白光潔,卻始終染著他汙濁的氣息。這是他昨晚為她親手換上,這男人不是說過嗎,一個男人送女人睡衣的目的,就是為了親手把它脫掉。

然而事實上,他也確實這樣做了……

她厭惡的回過頭看他一眼,正待說什麼,桌上手機響起。

方若軒接聽,對方是一個陽光而溫和的聲音:“若軒,今天沒來上班,怎麼也沒請假?”

她這才如夢初醒,昨夜在山上書屋待到了後半夜,本就精力不濟,又被聶宏駿廝纏到近乎天明,竟然睡到下午,連上班都忘記……

想想有點臉紅,又不知怎麼回答,只能支支吾吾掩飾:“邵主管,我……我有點不舒服,所以今天……”

“不舒服?”邵平一下子擔心起來,連連問道:“哪裡不舒服?是不是接連幾天加班累壞了?在醫院還是在家裡?”

“在……家裡。”

方若軒為難的回答,卻見聶宏駿警覺的湊過來聽,她一時感到好笑,他的眼裡閃著大男孩般的醋意。

她揮揮手想把他趕走,無奈他五大三粗的臂膀直接把她圈入懷中,她動彈不得,又不好意思叫出口。

畢竟電話那頭,是她的頂頭上司。

男上司給女下屬打電話詢問為什麼沒有來上班,並且關心病情,是一件很敏感也很微妙的事情。

尤其是她這麼漂亮又敬業的女下屬……

聶宏駿眼底升騰出殺機,像從前一樣,任何靠近方若軒的男人,除了她哥哥,都要被他“趕盡殺絕”。

當時不就為了一個黎闊,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