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跳動,而那笑眯眯的眼睛和粗造的眉毛幾乎成了一條平行線。她為她自己的這一聰明的舉動——讓自己的跛腳女兒與這位年輕的乖乖兒的大學生從肉體上更加接近而深感喜悅!

憨厚的闞海紅著臉接過黃竹均手中的木凳,如同僕人從皇后手裡接過賜物般說道:“哎喲,要不得,我自己來,黃阿姨!”

黃竹均此刻正在興頭上,她對闞海的不善言語沒有在意。

“以後大家都是——是一家——自己人了,別客氣,啊,小闞?太客氣,反而顯得疏遠,是不是呀,曉紅?”

“那當然,那當然,現在麼,兩位大學生還——還書呆氣嘛。”顏曉紅一邊洗牌,一邊應道。

於是,客廳裡的四個人分成了三方“陣線”,煞有介事地玩起字牌來,雖然各自心懷“鬼胎”……。

闞海的目光雖然盯著前面的茶几,而且,臉上也露著微笑,可是,他思想的野馬卻早已隨著那從史春燕身上溢位來的陣陣濃烈的茉莉花香水氣味,冉冉升上了天空……

雲江縣縣委書記的女兒就是她?

她真的是雲江縣縣委書記的女兒?

哥、嫂說的,今天晚上要帶我去史書記家裡去相親的那個物件就是她?

相親,不就談戀愛麼?

談戀愛,不就是意味著將來有一天要結婚麼?

也就是說,將來要跟自己同睡在一張床上、耳鬢絲磨一輩子的那個女人就是她?!

也就是說,從今以後,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將要跟自己手拉手,一同走過所有的溝溝坎坎的那個女人就是她?!

二十多年來,上天最終“安排”給自己的另一半就是她?

未來幾十年的漫漫歲月裡,自己朝朝暮暮都將面對的那個女人就是她?

從今以後,不論風雨也或豔陽,都令自己牽腸掛肚的那個女人就是她?

她是誰?

她有錢,有地位,她可以讓我當了科長,再當局長,當了局長再當縣長……。

她是誰?

她可以讓我西裝革履、趾高氣揚;她可以讓我金滿箱銀滿箱,眾人皆俯首聽命……。

她是誰?

……

“是不是這張牌?”

“出這張對不對?”

“出黑七還是小拾?”

輪到出牌了的史春燕,已經詢問闞海好幾次了,可就是不見闞海有回答聲。

“啊?哦,是——是——打黑七!”

史春燕粗大的嗓音,把闞海思想的野馬從半天雲中生拉活扯拽了下來。此刻,黃竹均和顏曉紅均投過來詫異的目光。

“哎喲,剛好十一和,對不起,二妹子,你又點炮啦,情場得意,賭場失意,我說嘛!”

黃竹均嘰嘰喳喳叫嚷著把手中剩餘的牌攤在茶几上。

史春燕很氣惱地盯著母親攤在茶几上的牌,抱怨道:“真是的,今晚怎麼總是剛一出牌就抬你的炮?看嘛,我的牌比你的(牌)好到哪兒去了!”

這時,大家均把目光投向史春燕擺在茶几上的牌上——不看則罷,一看,簡直要氣死闞海:史春燕手中的牌是天和(既一拿上手就和的牌),根本不需要出牌了!

史春燕根本就不會打牌,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和牌了,只當是該自己出牌,然而,她左扯右抽就是不知道該出那張牌,一問闞海,闞海又心不在焉,忙亂中隨口就說,那知……。

闞海不禁滿臉通紅,而顏曉紅、黃竹均則裝著沒看見似的。但是,闞海還是發現黃竹均似乎皺了皺眉頭。

“大學生,今後就要靠你自己發揮羅,今天晚上麼,我這個當嫂子的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當他們辭別了史家來到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