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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根遠早已把程光清和闞海的木板床鋪好,現在已經是第四次走出大院來觀望了……

程光清和闞海蹣跚著腳步走進徐家凹院子。

藉著宋宏偉家門口路燈的光亮,於根遠看見程光清和闞海都通紅了臉,並且,陣陣酒精氣味,隨著晚風飄散進他的鼻子。於根遠知道:他們兩人肯定是有幾分醉意了!

“走,到我(家)上面去,我泡兩杯農茶給你們解解酒。”於根遠邊說,邊伸出一隻胳膊去攙程光清。同時,又問闞海:“能不能走?”

“我沒事,程組長可能醉了。”

“誰說我醉了?我沒有醉,這——這點酒——酒算啥子?哪個要你扶我喲,我自己走得……”程光清邊說邊掙脫於根遠的胳膊。

“沒人說你醉了,我們是說這裡暗,怕你絆著了石頭。走,到我(家)上面去先喝點茶!”於根遠那隻被程光清推開的胳膊,又向程光清靠過去。

“還要去你家坐哇,都幾點鐘了?”

“程叔,你放心,你們兩人的床鋪我都鋪好啦,走吧,才九點過呢,明天又不慌著下村去,就多睡一睡,走吧,闞大學!”

於是,程光清由於根遠攙扶著,闞海跟在後面,三個人踉踉蹌蹌的沿石階爬行。

讀小學五年級的兒子早已上床睡著了,於根遠的妻子周桂蓮從廚房裡端來一盆熱水讓程光清和闞海洗臉。程光清見盆裡的水有些渾濁,便一邊擰洗臉帕,一邊問於根遠:

“你們還是挑水用?我看你們院子裡不是有水池、自來水管麼?”

“有自來水管、水池也是白搭,好長一段時間就沒自來水用了,院子裡,大家都挑水用,外面衛生院和學校裡都是一樣的。”於根遠說罷,無奈地搖擺著頭。

闞海也洗了個熱水臉,跟著程光清一起在小木椅上坐下來,喝口老山茶,感覺非常舒暢!

“在來的路上,我見坡上的田裡也還有些水,應該說煤洞裡也不至於沒水吧?”程光清又說道。此刻,他也清醒了許多,說話也比先前流利多了。

“煤洞裡怎麼會缺水呢?程叔,你不是知道的,即便是大天干年辰,煤洞裡也是有浸水的!”於根遠回答說。

“是不是水管被堵塞了,還是別的?”闞海問。

於是,於根遠便把近兩年來徐家凹斷水的事,從頭至尾的向程光清和闞海詳細地講了……

“豈有此理,煤洞又不是他私人所有的,憑啥子不讓大家喝水?當真是和尚打傘——無法無天了麼!”

聽罷於根遠夫婦的敘述,程光清憤怒地說道。

“我看這樣好了。”程光清看了看闞海,對他說道:

“我們明天就著手解決水的事。不僅院子裡面和外面的住家戶要吃水,我們工作組的兩個也要吃水呀?我就不信這個吳——吳…”

“伍夢良!”於根遠補充說。

“我就不信把他伍夢良沒辦法!”

說著說著,程光清和於根遠,這一對近十多年沒見過面的忘年之交老友,越說越有了精神……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是十二點過了。而經過了一天的長途乘車的闞海,早已感到疲憊不堪了。然而,他卻見程、於二人竟然越擺越容光換髮了。於根遠家那十八英寸的黑白電視螢幕上又沒啥子好看的節目,於是,他便先告辭了,獨自一個人回了寢室去……

第二十章第一節 工作彙報(一)

吃過晚飯,闞尚傑急匆匆洗了澡,大約在八點鐘左右,腑下挾了個公文包,出了房門,點上一支香菸,慢悠悠地朝縣百貨公司職工宿舍樓走去。

“黃阿姨好!”

按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