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管裡的泥土和小石塊,最後,灌進水去沖洗。

遠遠地向黑山東面的山坡望去:大夥兒正爬坡跳坎的忙碌著;光溜溜的胳膊兒被春陽撫摩著;背心短褲兒,也漸漸地被汗水浸泡著……但是,誰也沒有一句怨言。你說我笑,你唱我哼。就連那天大夥兒的中午飯,也是讓譚大娘做好後,由於根遠的愛人周桂蓮、宋宏偉的愛人魏淑珍幫著挑上山坡來吃的。工做雖然十分辛苦,但大夥兒的心情卻是非常愉快的,因為,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為了徐家坳院裡院外所有的住家戶,都有清潔明亮的泉水喝!

伍夢良家的那條大黃狗,早已躺在主人家的地壩前的草垛下不想動彈了。因為,之前連續幾個小時的嗷叫,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它。此刻,它睏倦不堪,懨懨欲睡,再也不想嗷叫一聲!

而它的主人,也就是給山坡上的大夥兒帶來“活計”的那個伍夢良,此刻正在內心底罵聲不絕——外面山坡下傳來的陣陣的“叮噹”聲,如一根根鋼針,狠狠地紮在他的心上;而大夥兒的那嘻嘻哈哈的歡笑聲,則如同一粒粒的精鹽,不斷地撒向他那已經在隱隱作痛了的心房的傷口裡……

程光清他們的行動之神速是他伍夢良始料不及的,他認定這次行動的“主謀”是程光清。因此,他從內心裡詛咒他。同時,又埋怨自己的黃狗瘟氣太不爭氣!

怎不狠狠地在他們當中某個人的腿上咬一口呢?

第二十一章第五節 通水啦

直到將近傍晚七點鐘,大夥兒才把一節節已被疏通了的水管重新又連線起來。

“通水啦!”

隨著於根遠家那個正在讀小學二年級的兒子於小平一聲歡呼,徐家凹政府大院裡、外的男女老少們緊繃了一年多的臉,一張張又重新燦爛地綻開了……

春夜,當徐家凹政府大院裡、外那些勞累了一天的人們都早已沉浸在甜密的夢鄉;當鐮月已漸漸向黑山西邊滑去了;當遠方山坳口的狗鳴聲不再傳來;政府大院的四周,只有青蟲綠蛙在低吟……

程光清的寢室裡仍然閃著燈光。

闞海已因為太疲憊而回寢室睡去了,程光清仍然在那條舊藤椅上,嘴裡吸著一根又長又大的“核武器”。

“這老傢伙一定不會甘心失敗的!”程光清沉重地思索著。

“他就是這個德性呀,以往多次他不都是這麼幹的嗎?不行,一定要讓他徹底放棄念頭!”

程光清思索著,一邊從抽屜裡拿出筆和紙。

“高,一米五,寬大約兩米五……一個工估計……”

“哪裡取石料呢?就在洞口旁邊……”

計算完畢,程光清站起來,披了上衣,拿著把筆記本,朝於根遠家走去……

第二天,天剛麻麻亮,程光清便帶著於根遠從徐家凹附近請來的四個石匠,一行五人,帶著開石所需的一切工具,迎著習習晨風朝黑山東麓走去……

闞海一覺醒來,已經是上午九點過。待他匆匆忙忙洗涮完畢,他見程光清的門仍然關著,於是,便前去敲門,但卻怎麼也不見有人有人開門。

“程叔一早就跟幾個石匠一起去黑山坡了,他要我轉告你,等你吃過早飯後,跟我一起去供銷社抬包水泥來,用腳踏車搭到伍夢良屋後邊的廢煤洞那兒去。走,先去我家把早飯吃了再說。”

於根遠在禮堂外邊的石階上對闞海說。

“去煤窯?一早去幹啥,他怎麼不喊醒我呢?”

於是,於根遠便把程光清昨晚向他洩露的“計劃”,向闞海一一作了說明。

“程組長想得真周到!”

看一眼院壩中央池子裡滿滿一池清涼的泉水,闞海由衷地感嘆道。

又是大黃狗一陣 “汪汪”的嗷叫聲,硬把伍夢良從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