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人沒開車燈。”

“不,我沒和人結仇,我不知道有誰會用車撞我。”

她坐在椅子上,捧著一杯護士拿來的熱咖啡,臉色蒼白的一一回答著,直到員警做完筆錄,才終於得已離開。

被撞壞的車被車廠吊走了,一位護士替她叫了計程車。

她在清晨四點半才終於回到家。

進門後,她在黑暗中縮在沙發上,環抱著自己,然後才開始顫抖。

這是這個星期的第三次了。

一個人在一星期內遇到三次接近死亡意外的機率有多高?

窗外的黑幕漸漸褪去,她的腦海不斷飛快的轉著。

黑色轎車、沒開大燈、沒有車牌。

那輛車是衝著她撞過來的。

那些人知道了,知道她在做什麼。

她不能待在這裡,也不能讓祖母繼續住在這裡。

祖母的病、她的研究……

她坐在黑暗中,瞪著窗外天際那一線微光。

她需要錢,很多很多的錢,多到可以換取時間的錢。

她需要一個安全又不餘匱乏的環境,讓她能夠爭取更多的時間。

天慢慢亮了起來,終於作了決定,她深吸口氣,開啟筆電,花了一些時間敲打鍵盤,把所有的條件一一列了出來,然後去找律師,確定一切無誤後,她開始打電話。

那一天,她打了不少通電話,然後才找到她需要的人。

一個男人。

一個富可敵國的男人。

一個有錢到可以替她爭取時間和空間的男人。

一個她曾經以為在她這一生當中永遠不會再有交集的男人。

第一章

紅色的夕陽緩緩沉降進海中。

直升機起飛時,他透過玻璃窗看見那一輪橘紅的夕陽好似要融化在那濃郁的大海中,太平洋被染成一片金紅,橘紅色的波光瀲濫,宛如就要沸騰。

直升機繼續往上攀升,宏偉的白色莊園建築逐漸縮小,溫室、游泳池、網球場、花園,所有的一切都縮小成迷你的尺寸,像是精緻的模型。

屋前噴泉那兒,甚至還有一棵被金銀色彩帶和吊飾裝扮得五顏六色的巨大耶誕樹,樹上的七彩小燈已經被點亮,它們輪流閃爍著,透露著歡樂的氣氛。

雖然從他現在的角度已經看不到了,但他知道屋子裡有著另一棵較小但同樣俗麗歡樂的耶誕樹,一群人正圍在那棵樹旁的餐桌上,共同準備著今天晚上的耶誕大餐,包括那向來嚴苛冷淡的老巴特。

即使已漸漸遠離那棟屋宇,葉片的運轉聲掩蓋了其他聲響,他卻仍能感受到從那棟屋子裡輻射出來的歡樂氛圍。

“先生,亞歷士先生找你。”機師將機上的無線電交給了他,他拉回視線,接過無線電。

“喂?”

“藍斯,你搞什麼?”

“有事嗎?”

“有事嗎?你還問我!你明知父親希望所有人在耶誕夜都能到齊,你現在走人是什麼意思?什麼事不能等到吃過飯再說?”

直升機運轉的聲音雖然吵雜,卻仍無法阻擋亞歷士微怒的指責。

“生意是不等人的。”

“你這幾年賺的錢還不夠多嗎?”

他靠在椅背上,看著機場的燈火,冷淡開口,“錢是永遠不嫌多的。”

“你應該知道你賺再多,一樣無法向他證明什麼。”

藍斯望著底下的夜景,面無表情的說:“你想太多了,恐怕我現在無暇去顧及別人的想法,飛機已經在等我了,我得趕回紐約,請替我和其他人說聲抱歉,祝你們耶誕節快樂。”

語畢,他就切掉了無線電,將對講機還給了機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