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口婆心地勸解著:“今天這樣的日子,你千萬不要再鬧出事情來,萬一傳到老爺的耳朵裡……”

“他還能怎樣?大不了給我一紙休書,我回孃家去!”卓芸牙根咬得直響,恨聲道:“當初他毒害了他大哥,奪了鎮國公的世襲爵位……”

“我的娘吶,你胡說些什麼!”李嬤嬤大驚失色,忙不迭地捂住卓芸的嘴巴,阻止道:“千萬休再胡說八道了,這是要命的!”

曼凝站在一邊旁觀了會子,微微笑道:“你何苦阻止她呢!現在她滿肚子的怨恨,拿那個薄倖負心的陳世美沒法子,難道說幾句恨話都不允許,豈不是要生生逼瘋了她嗎?”

聽到曼凝的聲音,卓芸和李嬤嬤俱是吃了一驚,連忙回過頭,滿臉戒備之色。

“卓姨娘怎麼不哭了!怎麼不鬧了!”曼凝緩步走過去,淡淡地道:“那個男人還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你都說出來啊!如果有人把他繩之於法,豈不是替你報了被負之仇!”

卓芸連忙抬手理了理凌亂的髮髻,冷笑一聲,道:“你休想從我嘴裡挖出些什麼來!他再不好也是家賢的父親,現在我受些委屈,將來這鎮國公府還不是家賢的嗎?家賢可是世子爺,要繼續世襲爵位的!老爺若是出了事,家賢豈不是跟著遭殃!你若想挑撥離間,坐收漁翁之利,如意算盤打空了!”

“呵呵,”曼凝掩唇笑著,好像聽到什麼大笑話似的,直笑得花枝亂顫。“你倒算得清楚!”

卓芸不愧浸淫內宅幾十載,城府和心機都不凡。她雖然憤恨沈紀柯的薄倖寡情,但分得清孰輕孰重,絕不會像女兒沈素素那樣只知一味地吵鬧撒潑。她嫵媚一笑,故意氣曼凝:“想從我的口裡套話,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曼凝也不動氣,只輕輕甩了甩帕子,道:“卓姨娘放心,我過來並不是想套你的什麼話!不過想告誡你,今兒個是二叔娶妻的大喜日子,你別哭哭嚷嚷地尋晦氣!另外,明兒個,你要和裴姨娘、陸姨娘一起去給新夫人請安立規矩!”

“什麼!”卓芸像被針戳到似的差點兒彈跳起來,由於過度憤怒,額角青筋暴起,兩隻手直哆嗦:“我為什麼要、要去給那個小賤人請安立規矩!我、我是她的嫡姐,她不過是、是個戲子生的賤種!現在走了狗屎運,做了老爺的正妻,敢、敢在我面前逞主母的威風!她是活膩了麼!……”

曼凝見一句話戳到了卓芸的要害,看著卓芸憤怒到失態的樣子,不禁又笑起來:“卓姨娘別激動!雖說在孃家的時候,她只是卑賤的庶女,比不得你嫡出的小姐高貴,但現在,她是鎮國公府的正房夫人,跟二叔成婚後就要被誥封為二品誥命夫人。所謂一朝飛上枝頭做鳳凰,身份跟你可是雲泥之別了!你一個小姨娘,而且還是戴罪之身,去給她請安,理所當然,有什麼可委屈的呢!”

“休想!”卓芸用盡所有的力氣嘶吼出聲:“就算死,我也不會去給那個小賤人請安立規矩!”

說罷,她全身篩糠般地顫抖著,可見幾乎要氣瘋了!

“夫人,你息怒啊!”李嬤嬤擔心地喊道,她用力撫著卓芸的心口,勸解道:“千萬不要生氣!太醫說,你不能再生氣了!”

“哇!”卓芸吐出一口血,身體晃了晃,幾乎跌倒。

丫環小春連忙扶住她,忙不迭地喊著傳太醫。

曼凝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她知道卓芸老奸巨滑,要想激卓芸犯錯極不容易,但是,每個人都有弱點命門。卓芸的致命點就是太過爭強好勝,越是貶低她作踐她再抬舉那些她看不起的“賤人”,她就會怒火攻心,氣到吐血。

所以,趁著沈紀柯娶妻的好日子,曼凝特意過來氣一氣卓芸,如果能氣病了,那就最好了!

人一病,毅力削減,說不定就能開啟心理缺口。

“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