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坐落在山丘上。每一座僅住一位心理問題者。房子均兩層高,一座與另一座之間隔了近五百米,之間種滿了各種舒心的植物。簡璐覺得,這樣的療養院更像個藝術品,奢華而安靜。

也對,藝術品能陶冶性情。

可是這些似乎對林安深的狀態沒有起到很大的幫助。

林安深的主治醫生範?布恩博德,是林媽媽從荷蘭請過來的,也是林安深從小的心理醫生。範醫生對簡璐說最近林安深的情緒持續低落,這個時候不適合去打擾他,尤其是陰天的時候。簡璐只好跟在醫生身後走近林安深的“病房”,望著範醫生進去,然後自己遠遠地看著。

十五分鐘後,範醫生出來。

簡璐馬上跟了上去問林安深的情況。

範醫生沒有馬上回答,反而問了簡璐一些問題。

“在中國的時候,你一直和林安深住一起?”

“是的。我是他太太。”

範醫生饒有興趣地打量了簡璐兩秒。“你……就是簡璐?”

簡璐愕然醫生知道她:“……是,我是。”

範醫生了然的笑了,向簡璐友好的伸出手:“你好,林太太。”

簡璐的臉燙了燙:“你好。”回握。

範醫生說:“林太太,我認識你十多年了。你喜歡看電視,尤其是連續劇;喜歡長和白衣服;喜歡務實多於奢侈,例如寧願要一百一十元的玫瑰沐浴露也不想要同價的玫瑰花。我還知道你很多。”

簡璐訝異。

範醫生慢慢解釋著:“我差不多也是看著林安深長大的。這十多年來我一直負責跟蹤他的心理狀態。在我對他進行治療的時候,談得最多的是你。也是在談起你的時候,林安深會願意與我交流,話也比較多。”

簡璐低了頭。

範醫生輕易洞悉簡璐的情緒:“想去見他……卻不敢?”

簡璐點頭,又點頭。是的,曾經她以為自己再次見到林安深的時候可以指著他的鼻子開罵。可是,現在差一步就能見上他,而她卻想退縮。自從林安深這次的出走,簡璐對關於他的一切都變得小心翼翼。她總是害怕,會不會哪一秒,林安深又那樣突然消失呢……

因此,她步步為營。

範醫生拍了拍簡璐:“林太太,如果明天天晴,你就去告訴林安深你來了吧。多和他說話,可以爭吵,甚至可以讓他情緒崩潰。”

簡璐睜大眼睛。這就是權威醫生嗎……見解太獨特了吧……

範醫生明白簡璐的疑慮:“林安深這兩個月太封閉了,他得受一點刺激。”

簡璐擔憂:“可……情緒太激動……很容易失控吧?我不想傷害到他……”

範醫生沒多說什麼,只舉了一個例子:“一條橡皮筋被拉緊,拉到極限,你認為這條橡皮筋會怎樣?”

簡璐按著自己的想法答:“會被生生拉斷,那樣這條橡皮筋就沒用了。”

範醫生卻搖頭,緩慢道:“被拉斷沒錯。但是一條橡皮筋被拉斷後,是兩條橡皮筋。”

簡璐抬頭,頓悟瞭然。

範醫生舉頭看了看雨後的天空,天色陰陰的。他說:“林安深這段時間以來都不願和我交談些什麼。兩個月前他主動接受治療,先到荷蘭找到我,住了沒幾天又急匆匆離開來了這裡。後來我聽他的母親說,那是因為他知道你找到荷蘭去了,他要躲你。說要接受治療,卻根本沒有心思治療。我看林安深來這裡的意思,純粹是找個沒有你的地方,封閉自己。”

簡璐聽得愣愣的。林安深……何必呢……

範醫生正視簡璐:“希望明天是晴天吧。如果晴天,就去和林安深談一談。中國人有個句子,解鈴還須繫鈴人。其實解決心理問題,不是單純靠藥物控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