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還敢在幹警們面前耀武揚威張牙舞爪,一會兒刁部長,一會兒鮑局長單政委的,牛皮哄哄,似乎這雙峰縣城裡就任由他橫著走路一般,可鮑局在瞭解了嫌疑人身份之後居然讓他給陸為民打電話,這讓他很不爽。

可又不能不打,所以語氣也就沒有那麼好,沒想到陸為民連多問兩句的興趣都沒有,就要他們按照程式辦就行了,而且聽那語氣,不像是說反話,巴子達心裡這才痛快起來。

“巴局,那小子還在那裡吆喝著要給縣委戚書記打電話,要不就要見鮑局長和單政委,口氣還很張狂……”一個民警走到巴子達身邊悄聲道。

“哼,一個鎮黨委副書記犯了事兒還敢這麼牛,真還把我們公安局當成了民政局了,那幾個旁證材料給我取紮實了沒有?”巴子達狠狠的道。

“絕對沒問題,那姓姚的女子收了他五十元錢,就隨便他摸奶子和下身,要做那事兒得一百元,這傢伙真他媽是個吝嗇鬼,居然捨不得,非要先摸後再添五十元做事兒,咱們去得找了點兒,所以只來得及摸摸搞搞,另外一個女人也證明姓姚的女子收了五十元就還給她了,之前姓姚的女子借了她五十元,而且她也看到了這個魏大能手伸到姚姓女子奶罩裡邊亂摸,材料已經形成了證據鏈,……”民警也有些顯擺似的在巴子達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說得格外細緻賣力。

“行了,多用點心思在案子上,兩份材料就算是形成證據鏈了?這傢伙嘴巴還沒有撬開呢,不是說有一個倒茶的服務員曾經進包廂倒茶麼?有沒有看見?看見了,為什麼不形成材料?”巴子達不耐煩的反問。

“巴局,那個服務員只是一個打掃清潔的,臨時去幫忙倒了一杯茶,我們就沒有帶回來。”民警一愣,解釋道。

“哼,既然這傢伙嘴巴鐵硬,那這個案子就得要把證據取紮實,要讓他明白沒有他的口供一樣可以給他行為定性。”巴子達臉色陰下來,“還不趕快去把這個證據給我補上?!”

民警一縮頭,趕緊點頭應是,一溜煙兒就出去了,看樣子巴局是怒了,也難怪這傢伙嘴巴太臭,一個破鎮黨委副書記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在縣城裡邊也敢大放厥詞,真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了。

巴子達也回過味來,鮑局讓自己給陸為民打個電話說一聲的意思看樣子不是自己當初的那個意思,還有其他意思在其中,只是這官場上的門道彎彎繞多了去,自己不到那一步自然也就體會不到,他也不想去考慮那麼多,好好把手上事情辦好就行了。

※※※

虞慶豐接過自己副手遞過來的材料,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框,認真的看了起來,只看了幾分鐘,他就瞭解了一個大概。

情況不復雜,公安機關處理結果也很簡單,關鍵是這背後只怕又要蘊藏著一場風暴了。

魏大能,三十七歲,窪崮鎮黨委副書記,是從太和區洪山鄉副鄉長調任窪崮鎮黨委副書記不到兩年,仕途原本一片光明,虞慶豐清楚這個人,怎麼會在這些問題上栽筋斗?

似乎窪崮那邊的幹部都或多或少的要牽纏這些桃色事件,而這個魏大能雖然沒有在窪崮本地出問題,但是卻在城裡邊出了一個更惡劣更齷齪的事兒。

有一個很微妙的細節,虞慶豐注意到了。

那就是公安局並沒有主動把這個事情報過來,而是有人向縣紀委打了匿名電話,稱窪崮鎮黨委副書記在桂花街嫖娼被抓,要求紀委對這種敗類處理,紀委也是懵裡懵懂的過去了解,誰知道公安局就如此熱心大方的把所有材料影印了一份遞了過來。

當了多年的紀委書記,虞慶豐對公安局這塘子水深淺也很清楚,像這種幹部嫖娼也好賭博也好被抓住的每年都不少,但真正報到紀委這邊處理的人少之又少,絕大部分都是在公安局裡交了罰款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