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都沒注意到,站在櫃檯上的大狗帕露菲臉上的神色有些異樣,最後,大狗再一次趴到了櫃檯上,下巴枕上自己的前爪,默不作聲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卡扎克還不死心,“您不是從防禦更加嚴密的帝都法場將王女殿下送到了貝爾德瑞瑪麼?我覺得,憑著您的實力,要解決現在的問題,那絕對是小菜一碟才對啊!”

徐向北不由得在心中苦笑,還“您的實力”,看來扮豬吃老虎的橋段和自己是越來越遠了啊。

“卡扎克先生,”徐向北不緊不慢的對布里多瓦議會派的代表說道,“我想提醒您,將王女殿下從法場救出來送到帝都外圍安全地點的,是丹布朗老先生和他的部隊,我只是負責運送罷了,所以抱歉,這次我們愛莫能助,不過您和您的手下要是有辦法把王女弄出來,我倒是不介意再把她送到別的什麼地方去。”

徐向北以上這段話扯了個不大不小的謊言,如果他早這麼低調的話,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了。

看來最後這句話終於奏效了,卡扎克嘆了口氣:“是這樣啊,原來如此,您二位是決意不肯幫忙咯?”

徐向北乾脆的點頭,莉諾卡則遲疑的稍稍頷首。

卡扎克再嘆了口氣,他把自己鼻樑上的眼鏡拿了下來,從懷裡掏出一塊綢子手絹,擦拭起眼鏡的鏡片,一邊擦一邊用近似自語的語氣說道:“看來,這次我卡扎克是無法盡到自己的責任了,那麼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向公爵自首,用另一種方式陪伴殿下走完最後一程了。不過,在自首之後,我可能會受不住拷打,供出究竟是誰幫助我們製作了那麼襲擊法場用的大炮,又是誰幫助我們將王女殿下偷渡到貝爾德來的,沒準這能讓我少受點痛苦呢。”

說完卡扎克又一次抬起眼睛,從那細小眼眶中射出的目光,似乎因為少了鏡片的遮擋而變得更加銳利。他來回看著莉諾卡和徐向北,一邊露出狡詐的笑容一邊問道:“您二位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040 輕風起自卡德拉(4)

最初的驚訝過後,徐向北意識到,對方也是黥驢技窮了,這一招威脅看似狠毒實則不然——它有一個很致命的缺陷,會用到這種威脅手段,說明對方也想要放手一搏了,因為這招一出,基本上雙方就再也沒有可能繼續對話了(誰會和威脅自己的人開誠佈公啊)。

由於看到了推掉這次委託的希望,徐向北非常想大笑,不過他憑著自己那與生俱來的定力將這衝動壓回了自己意識的深處。緊接著,某些沉重的東西在他心裡升騰起來,伴隨著一同生活的那一週多當中,多菲雷亞的種種表情,他似乎又聽到那個不坦率的孩子在告別時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感謝:“這些天……非常感謝……”

那孩子,又要面對死亡的威脅了呢。剛剛冒出這樣的想法,徐向北就把它硬生生的壓了回去,就算自己去以卵擊石,也於事無補,不對麼?畢竟自己並不是那種只靠勇氣就能應對一切的“勇者”啊。所以,這個委託,還是要毫不猶豫的拒絕掉。

不過因為擔心一下子將對方的威脅頂回去有可能讓對方惱羞成怒,真的去把這威脅付諸實施,徐向北裝作被這威脅震懾到,猶豫了一會後有些無奈的把手一攤:“好吧,不過我們需要至少兩週時間來做準備,而且……”

“那是不可能的,”卡扎克就和徐向北預料中的一樣,對徐向北的話語大搖其頭,“明天多菲雷亞殿下就會移送公爵在郊外的城堡要塞,到了那裡就真的是什麼人都束手無策了。”

聽完卡扎克的說法,徐向北聳了聳肩,長長的嘆了口氣,隨即站了起來。

“咦?咦?夏亞你幹什麼?”從剛剛開始莉諾卡就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看起來剛才那段談話早已脫離了小丫頭能理解的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