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多遠,回不回來。。。。。。離開之前,記得跟我說句‘再見’好嗎。”

巫雨只需說“好”或者“不好”,點頭或是搖頭。

可是,他說:“我發誓!”

他也不安了嗎?都忘記了誓言是他最不相信的軟弱。

陳潔潔出走後的第十六天,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早讀時間,當同學們已經習慣了桔年身邊座位的空缺,她揹著書包,在五十雙驚訝的眼睛的注視裡走進了教師,踩碎一地的沉默。

平靜的早讀被竊竊私語充滿,她神態自若地跟桔年打了個招呼,看了一會英語,又開始埋頭描繪她的指甲,久違的油漆味讓旁觀者的好奇心燃至沸點,她卻好像昨天放學時剛跟大家說“拜拜”。

陳潔潔回來了,一如她出人意料地出走,現在又讓人跌破眼睛地歸位。看來學校和老師都提前被打了招呼,沒有人對這件事發表評論,也沒有人表示意外。

當天下午,一份對陳潔潔曠課的通報批評被悄無聲息地貼在校園宣傳欄的角落,沒過幾天,被人撕毀,這件轟轟烈烈的事就便以完全不相稱的沉默的劃上了句點。

陳潔潔跟往常沒有任何不同,她輕盈地行走,與相熟的同學微笑打著招呼,即使忽然轉身,也彷彿看不見那些各種意味的眼神。她這個樣子,反倒沒有任何一個同學敢去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走,有為什麼回來。包括桔年。

然而,一堂沉悶的晚自習上,桔年正揹著經濟學原理,陳潔潔卻把臉埋在書堆裡,漫不經心地說:“你是對的。那句話他也說了一遍。”

“唔?什麼?”桔年愣了一會,才把注意力轉了過來。

“他說‘我帶不了你走的’。那口吻跟你一模一樣。你們不愧是一起長大的好朋友。”陳潔潔說罷一直在笑,她瘦了不少。

“為什麼回來了?”桔年侷促地問。

“我以為我自由了,結果在三亞遇上了小偷,除了幾件衣服,什麼值錢的東西都沒剩下。”陳潔潔好像在說一個與己無關的笑話,“那時我才知道我寸步難行。沒有謀生技能,吃不了苦,也看不了別人的眼色,好像是用飼料養的鳥,有翅膀也飛不高。所以我遊蕩了一天,借了個電話打給我媽媽,當天晚上她們就趕過來了。我爸媽都不敢對我說一句重話,他們怕我精神受刺激,怕我再跑,都哄著我,家裡的窗戶。陽臺都封得死死的,呵呵。”

“你這是何苦。”桔年漫無目的地撥著自己的鉛筆,“一開始就應該知道,巫雨他跟你不一樣。”

陳潔潔說:“他說他給不了我什麼。。。。。。可是我不要什麼。我只希望他拉著我的手。”說到這裡,她婉轉一笑,“不過也是,對我這樣的人,還是不要輕易許諾為好。”

“你在怪他嗎?”

“怪他什麼?他沒有答應我一起走。至少,至少他沒有騙我。”

桔年是想恨陳潔潔的,把心中的失望和傷感歸咎於人,自己揮好受些。可她恨不起來,一直都這樣。陳潔潔不過是和她做了同一個夢,她安然入睡,拒絕醒來,陳潔潔卻夢遊中一步踏空。她們不約而同地把夢寄託在巫雨身上,卻忘了去想,他如何能夠承載。

“為什麼是三亞?”桔年不解。

“你聽說過嗎,當你走到‘天涯海角’的盡頭,許一個願,必定能實現。”

“你相信願望真的能實現?”

陳潔潔說,“我不管。願已經許了,我就坐完了我該做的事,剩下的,是老天爺的工作。”她噗哧一笑,伏在課桌上,“說不定真的很靈驗,只不過像我跟巫雨這樣的人,破了例倒也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正如陳潔潔所說,她回家後,父母軟言溫語地哄著她,唯恐她再有個差池。不管大人們怎麼變著法子盤問,她打死也沒有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