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慶開啟,上面寫著:‘茲任命為權雄州刺史李延慶為北伐東路軍右軍統制,從都統制將令。’下面是兵部的大印。

統制屬於中高階將領,必須由朝廷任命,象低一級的偏將、準備將等等則由都統制任命,報兵部認可,再低一級的都頭、隊頭就不需要兵部認可,只報兵部備案就行了。

“三萬河東軍來了嗎?”

“昨天已經到了,駐紮在北大營,种師道今天接受天子任命,明天正式上任,也請李刺史明天一早去北大營報到。”

“多謝兩位,那我就不留兩位了。”

李延慶給管家泰叔使了眼色,泰叔準備了十貫錢,出門時再塞給他們。

就在兩名兵部官員剛走,鐵柱便匆匆跑來,找到李延慶道:“官人,老爺請你趕緊去一趟虹橋寶妍齋。”

李延慶一怔,“出了什麼事?”

“沒。。。。沒有出事,是湯陰老家那邊來了不少人,貴哥兒也來了。”

李延慶聽說王貴來,心中大喜,連忙讓徐五小娘子給夫人說一聲,他騎馬向虹橋奔去。

虹橋寶妍齋內坐滿了客人,都是王貴家人,由王貴祖父王萬豪帶隊,包括他的三個兒子、孫子、兒媳婦、孫媳婦等等,足有二十餘人,大大小小的行李裝了十幾艘船,全部停靠在寶妍齋的碼頭上。

這也是慣例,湯陰縣鄉紳或者官員乘船來京城,都要借寶妍齋的碼頭停船,由李大器接待,再替他們安排食宿,都是住在虹橋客棧,虹橋客棧和酒樓在前年就被寶妍齋買下來,專門用來迎來送往。

李延慶趕到寶妍齋,正好遇到王貴祖父王萬豪,李延慶連忙上前行禮,“阿祖,好久不見了。”

王萬豪拍拍李延慶的肩膀笑道:“我也看到朝報了,慶哥兒現在更有出息了,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刺史,你小時候奪得神童會魁首時,我就給你族祖說,李家將來就要靠你翻身了,果然沒有說錯吧!”

“多謝阿祖誇讚,阿貴呢?”

王萬豪連忙把王貴拉過來笑道:“你們年輕人先去吧!晚上我請客,把湯大郎也叫來,大家聚一聚。”

李延慶發現王貴臉上竟有一道很長的傷疤,他暗暗吃驚,連忙將王貴拉到寶妍齋外面,問道:“你臉上是怎麼回事?”

王貴忿忿道:“拜童貫那個蠢貨所賜,被遼軍士兵射了一箭,箭尖就擦著我的臉過去了,豁開一道血口子,險些要了我的小命。”

“你參加上月的北伐了?”

王貴點了點頭,“相州三千廂軍和一千鄉兵都徵集了,我率領五百鄉兵。”

“具體是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李延慶帶著王貴來到附近一家小吃鋪坐下,要了兩大碗冰鎮酸梅湯,又要了兩籠包子。

王貴嘆了口氣道:“朝廷的說法是一共敗了兩仗,劉延慶在平鷹谷北面大敗,辛興宗在涿縣大敗,可實際上還有第三敗,當時,我們河北三萬廂軍正運糧去平鷹谷,劉延慶的敗軍逃至,令我們三萬廂軍抵擋追軍,結果遼軍一次衝擊我們就全軍潰敗,我臉上的疤就是那時留下,三萬廂軍和鄉兵死傷慘重啊!我手下五百人只剩下一百餘人,其餘全部陣亡,當了禁軍逃亡的墊腳石,最後童貫把兵敗責任全部推給了河北廂軍,說什麼廂軍先逃,亂了禁軍陣腳,宋軍才大敗,這個狗日的,若讓老子見了他,非生剮了這個閹人不可!”

“然後呢?”李延慶冷靜地問道。

“然後所有廂軍團練以上都被免職,我也不例外,現在我是無官一身輕,樂得自在。”

“這次你們好像全家都來京城了?”

王貴點點頭,“北伐宋軍大敗,河北邊境一帶已經出現恐慌了,很多真定府和雄州百姓都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