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躲在假山後的小廝,不是別人正是柯雲嵇身邊的婁海。

也是安然不巧,婁海是奉了柯雲嵇的命去偷偷地瞧瞧,若是看到了那日遇見的姑娘便來報告於他,婁海見席上並沒有那日的姑娘,正擔心如何同二少爺說,正憂心地在院子裡徘徊,正巧看到了涼亭裡的安然,一見她的樣子眼睛一亮。

又生怕瞧不仔細,才躲在假山後細細瞧瞧,看仔細了姑娘的模樣,見是她,便撒腿就跑,直接衝進了柯雲嵇的臥房。

“二少爺,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柯雲嵇見婁海一臉喜色,知他見到了那日的姑娘,也不顧身子虛弱,撩開被子道:“快給我梳洗更衣。”

婁海見自家少爺臉色紅暈不似先前的蒼白,暗道心病還須心藥醫,二少爺怕是真的動心了。

不得不說柯雲嵇雖浪蕩,卻是個受寵的,他前腳才出了屋子,就有人報到了老太爺那裡。

“你確定看到二少爺匆匆地出了房門?”老太爺平靜地臉上看不出息怒。

那小廝回道:“二少爺身邊的婁海親自到前院去瞧了,原本是很失望,可在路過涼亭的時候,見到了一個姑娘,便興沖沖地去跟二少爺回話,之後二少爺就匆匆地出門了,想來那姑娘便是二少爺心心念唸的人了。”

“你可看清了是哪家的姑娘?”

“趙家二姑娘趙安然。”

老太爺沉思著未開口,不知老太爺的心思,小廝便靜靜地等著,也不敢離開。

這邊涼亭裡,安然正焦急地不知所措,正預備著回戲臺子那,剛出了涼亭就見柯雲嵇朝著這邊走來,她有心躲避,但她卻是無路可躲。

去戲臺子的路柯雲嵇擋在那,再往別處去,卻是失禮的。初次到柯家做客,是斷不能隨意走動的,正在不知所措間,柯雲嵇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避無可避,索性不再躲閃,她倒要看看他待如何。

沉默地看著他,面上無恨無喜,亦如陌生人一般。然,緊攥的拳頭出賣了她,好在柯雲嵇看到他很是激動,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

見她不言不語,酷似陌生人的樣兒,柯雲嵇心裡一抽一抽的難受,澀澀地開口道:“我,我們又見面了。”

安然抬眼看來他一眼,撲閃著長長的睫毛,淡然無波。

明明是淡淡地笑,柯雲嵇卻感覺她要拒他千里的意思,面上難掩的痛苦,他不明白,他們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她就對他視如仇敵避如蛇蠍,之前他是恍惚的,可如今面對她,他知道之前的感覺是真的。

她的眉眼是那麼的熟悉,總感覺自己虧欠她許多,心裡除了對她的憐愛,還有幾分說不清楚的愧疚。“為什麼?”

似是喃喃自語,亦或是在詢問於她。

安然不由地皺眉,他的行為很是莫名其妙,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懷疑這個男人同她一樣是重生而來,可看他一臉不解的模樣,她又有些相信他或許是真的一見鍾情。

上一世他們沒有遇見過,她同樣是在他病榻昏迷的時候嫁進了柯家,不同的是,那時候是柯雲展代替他行的禮,他清醒後卻是避她如蛇蠍,她知道他是覺得她不乾淨了,跟他的哥哥拜了堂的女子再來同他洞房,一女二嫁,何其的。。。。

一方白娟,落紅證明了她的清白,他明明知道她是清白的,卻不肯再入她的房,日日與姬妾歡顏,常常流連青樓楚館。

女人的心從來都是水做的,她被矇騙嫁給柯雲嵇,心裡有不甘卻在她成了他的女人後,心底便存了不一樣的情愫,畢竟他是她的男人,她到底是動了心。

動心?

指尖狠掐入手心,疼痛喚醒了胡思亂想的安然。

她見柯雲嵇仍舊痴痴地盯著她看,淡漠地道:“菊兒,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