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一嗓子吼得嚇破了膽。

“我呀,二東子,魏叔,開門。”

“……等著!”嗓門依舊大,底氣依然足。

兩分鐘過後,伴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聲,門開了。

出現在劉海柱面前的是一個老頭,就這老頭的外形來說,或許遠沒二東子的師傅那樣震撼,但是,劉海柱對這老頭第一眼的印象居然莫名其妙的比見到二東子的師傅時的印象更深。

首先,這個老頭的嗓門底氣如此之足,那麼肯定是個虎背熊腰的老頭吧?!可這老頭偏偏又枯又瘦,北人南像。其次,聽這老頭喊話的霸道勁兒,覺得這人必然是個滿臉橫肉之輩。可這老頭卻有點仙風道骨的意思。當然,給劉海柱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還是這老頭的眼神,那種眼神,是彷彿視所有人為無物的眼神。這種眼神,劉海柱在接下去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再也沒見到過。

“就你們倆嗎?”老頭問。現在老頭這聲音起碼比剛才小了50分貝。

“對。”

“進來!”老頭就這麼斬釘截鐵。老頭披著件人民服,看樣子似乎有點冷。

老頭要是不問:“就你們倆嗎?”這句話,劉海柱還真以為這老頭根本就沒看見他,因為每個人面對面看到一個陌生人時或多或少都有點表情,可這老魏卻連一點表情都沒有,似乎完全無視劉海柱的存在。

劉海柱心有點慌:難道,乾爹就是讓我來投奔他嗎?

第十四章 軍人姿勢

老魏的家似乎有點破,兩間房子,一間是臥室,另一間好像儲藏室。劇烈咳嗽的老魏示意讓劉海柱和二東子坐下。劉海柱認真看了下這個房間,這房間裡一張大炕,炕上有一隻八仙桌。炕對面有兩隻大櫃子,兩隻大櫃子旁邊一個大衣櫃,大衣櫃旁邊橫著擺著一個縫紉機。除此之外,整個房間裡空空蕩蕩,啥也沒有。

在這個不怒自威的老頭面前,劉海柱有些慌,二東子也有點緊張。老魏不說話,不緊不慢的提起暖瓶,不緊不慢的捏了一大把紅茶,又不緊不慢的泡了一大茶缸。劉海柱和二東子看著老魏泡茶葉,一句話也不敢說。

直到老魏把這一系列的事做完,才頭不抬眼不睜的問了句:“你們倆犯了什麼事兒了?”

“魏叔,我沒犯事兒,是柱子犯了點事兒,小事兒。”

“哦,小事,多小的小事啊?”

“無非就是把一個幹部給打了,想來你這避避風頭。”

“恩,你師傅呢?”

二東子遞過了那張已經揉得亂七八糟的草紙,遞給了老魏。老魏不緊不慢,從櫃子上拿出老花鏡,把這100多個字看了3、4遍。看完以後,掏出了一個汽油打火機,把這信燒了。

“你叫啥?”老魏問劉海柱。

“劉海柱。”

“當過兵嗎?”

“當過,這個……你怎麼知道?”

“你看你坐那姿勢。”

劉海柱這才發現,在這個老魏面前,自己居然以標準的軍人坐姿來等著老魏發問。這老魏頭那雙目空一切的眼睛,跟二東子師父那雙渾濁的眼睛一樣,揉不進半點沙子。

“你會幹什麼啊?”老魏抽了口旱菸,又開始劇烈咳嗽了。

“我……會開車,會修車,也會修腳踏車……”

“恩,不錯,來我這裡,總得會點東西,這樣才能有個營生。”

“……”劉海柱總算聽到了一句表揚,但卻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你們倆都困了吧?!睡!”

老魏說出的話,聽起來沒絲毫辯駁的餘地,就是命令。兩套被褥往床上簡單一攤,“啪”的一聲拉了燈繩熄了燈。

步行了10幾個小時,劉海柱和二東子倆人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