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就是奔著徐清的頭杵過來的,在沙龍那亂蓬蓬的頭髮接近徐清面前的一剎那,徐清差點沒把隔夜飯都吐出來。

“嘔……嘔,嘔……!”倏然間,徐清已經方寸大亂,從頭到腳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伸出自己的舌頭乾嘔了好幾聲,因為沙龍身上的惡臭味兒實在是太濃烈了。其實徐清常年和魚蝦打交道,對於腥臭味兒原本也有著很高的耐受性,而且身為武林中人就算是屍體也沒少見過,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如此“近距離”的和惡臭親密接觸,而且他總覺得對方頭髮上這股惡臭是刻意為之……

話說回來,沙龍一個叫花子,哪怕在丐幫中地位還算不錯,不用去在垃圾堆裡扒食吃,像個孫子一樣給人磕頭討錢花,但也難免終日和手下的一群叫花子同吃同住打交道,常年也難得洗上一回澡,滿身汙穢蓬頭垢面也是在所難免的——順帶一提,上一次沙龍被徐清扔進水裡好一頓泡距今也不過十天而已,真不知道只十天時間沙龍怎麼又弄得渾身是味兒。

徐清手中的刀一頓亂揮,自己也是踉蹌著往後退,在終於退到了一個相對來說安全的距離之後,他一手掩面捂鼻,另一手舉著刀對準了沙龍:“你丫是不是在腦瓜子上摸屎了?”

這種事兒……就算是做了也不能承認啊,叫花子也是要臉的,更何況沙龍本來就是一個對自己的名譽比較看重、也以此為傲的人。此時被人點破,他的心中略微有點羞臊,因為他確實是……準備了不止一招這種暗算的小手段,只得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少廢話,你若是怕了就給爺爺磕個頭認輸!”

徐清當然不能就此認輸,他的家世背景也算是相當不錯,怎麼能在一個臭叫花子面前服軟?

他對著自己的袖管就是一刀,切下來了一片布條,然後迅速地把布條綁在了自己的口鼻上,才有了再戰之力。在這半天的拖延和醞釀之中,徐清所掌握著的最強的殺招“一刀斷流”已經蓄勢待發,這一刀的威力極大,且這是隻有掌握了真氣用法的人才能揮出來的恐怖一刀,足以將一個人生生撕成兩截,而“一刀斷流”唯一的缺陷就是需要一定時間來積蓄自己的“氣勢”。一旦準備完畢,這將是無懈可擊的殺招——至少徐清是這樣認為的。

沙龍也不介意徐清做的這些“防護措施”,他是丐幫中最典型的、從街頭巷尾裡的無數惡鬥中成長起來的打手,手邊能摸到什麼就用什麼,而且在早年間任何一個不是很強的角色都能要了他的命,所以他漸漸養成了一種習慣——萬事萬物都可以成為自己的武器和助力,尤其是那些令人避之不及的汙穢之物。

雖然這些“道具”既卑鄙又猥瑣、既無恥又齷齪……但就像是丐幫的“幫訓”和他們幫派的武功一樣——管用就行,丐幫之人也將此奉為金科玉律。

真正的丐幫就是這樣一個百無禁忌、亦正亦邪的組織,它的幫眾是一群乞丐,是這世上最卑賤的“老鼠”,是從爛泥中爬出來的螻蟻,他們僅僅為了“活下去”就可以放棄其他所有的一切——儘管他們本來就什麼都沒有。

面對著徐清卯足了氣力準備全力施展的“一刀斷流“,沙龍也意識到了自己所要面對的對手足以僅憑這一招就要了自己的命。他惡狠狠地咬了咬牙,從自己的腰間摸出了葫蘆狀的酒壺猛灌了一大口,然後迎著徐清將要揮下的刀風衝了上去。

乞丐的生存之道……從來就只有一條——活下去!而此刻活下去的唯一選擇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在徐清霸道的一刀即將落下來之前,沙龍還是快了一步,他掀起了自己面前挎著的布袋,一股龐然的灰白色粉末從頭到腳的將徐清淋了個遍。

徐清被這突然的一幕嚇得愣住了瞬間,灰白色頓時糊滿了他的眼簾——而就是這一瞬間,讓沙龍躲過了徐清那霸道的一刀。

擂臺下的觀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