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前馬後,因為齊小乙很瞭解冉淵並非是一個擅長心計的孩子,也不是一件趁手的工具。

他是一個天生的劍客,一個為了劍而生的人,他和齊駿的權謀並非同路,到最後只會毀了這個如璞玉般的少年。

如果說人生是一場考試,那麼齊駿和齊單這對兄弟可以寫出很多篇思想不同、但極盡瑰麗華美的文章,若駢文歌賦;李獒春的文章則會讓別人很滿意,甚至連與他同場競技的考生都心生欽慕,於上有疏,於下有銘;而賀難與關凌霄這樣的人則會因為種種原因或許得不到高分,比如沒準兒會搞出什麼反問考官或者篡改題意的離譜行為,不過關凌霄更傾向於論說,而賀難應該是篇檄文——他還真寫過一篇,貼在了某位同門師兄弟的大門上。

而冉淵並非是那種“會有很多話要說”的人,他作不出許多回答。

他能回答的問題、他能給出的答案都不多,但每一條都只與劍有關!就如同古往今來的每一位絕世劍客般!

天河如瀑垂下界,星漢若子落棋盤!

霎時間,冉淵連出“惡蛟挺角”、“猛虎開弓”、“怒龍開鱗”三式,此三招俱屬“蒼龍七式”,蒼龍七式以變化萬千著稱,劍劍詭變莫測,這三劍下來除了第一劍被須原賀以架刀之勢彈開之外,其餘兩招俱落在實處,虎尾擺落胸口,龍頭壓在右肩,須原賀身軀之上登時便平添兩處傷口。

冉淵趁勝追擊,又一朱雀七式中的“天馬鉤蹄”前突,這一式倒是威力萬千,若是被那“前蹄”撩中恐怕要生生撕開胸膛,不過其破綻就是出招空當處略大,須原賀也是聚精會神,以一招霸氣無匹的“剛力返”振開長劍,大太刀如風吹樹枝頭般亂顫,緊接著就是一陣擎蓋天地的狂舞!

須原一刀流·奧義·迴翔!

須臾一瞬,那大太刀被須原賀以雙手握持之姿揮舞的虎虎生風,而這一招回翔的姿態則是類似於風車水車的轉動,說白了就是“掄圓了亂砍”,只不過亂中有序,處處埋藏殺機。

若是比拼力氣,冉淵這個瘦弱的少年無疑是不如須原賀這大漢,但也並非毫無應對之法,玄武七宿中的“室火豬”與“壁水?”兩宿相連,而七式中最末的兩招也並作一招,珠聯璧合之下,這叮叮噹噹的亂斬之聲不絕,卻被冉淵防了個水洩不通。

你來我往之下,全然不動用真炁的須原賀……竟是被冉淵壓了不止一籌。

也就是說——劍道之上,這位天才少年要比這東瀛番邦的大宗師還要遠跨了不止一步。

“豈有此理……在劍術上我居然落了下乘?”須原賀愈戰愈驚,雖然劍法依然張弛有度,但漸漸已生疲態。

反觀冉淵,自從先手的幾招取得優勢之後,便越發的遊刃有餘,前撲後讓,左點右搠,攪得須原賀劍勢散亂,心緒不寧。

“破綻!”忽然一刻,雙方心頭同時一跳,對方的破綻在此刻被無限放大,須原賀若是能捕捉到這個破綻,那他將會一掃頹勢,甚至一擊制勝;而冉淵此劍如果命中,他便能以此殘軀再證劍道,也會挽回中原劍客的名譽!

月下真新陰流·禁手·雨穿!

這一招,是須原賀自目前為止所掌握的、最強的突刺技,並非來源於他本家的須原一刀流,而是他從出雲國的另一位天才劍客那裡學到的——自從達到了須原一刀流的“免許”之後,須原賀只逢一敗,那是一個如崇山峻嶺般令人生畏的傢伙,而他把擊敗自己的那一招教給了自己。

這是從血腥的戰國時代前就流傳下來的殺人技,在試煉中完全不允許出現這種招式,所以才會被冠以“禁手”的名號,據說如果足夠快的話——就算是在雨幕下揮舞這招式,刀上都不會沾染一滴雨水。

天河玄劍·叄垣!

這是冉淵在天河玄劍的創作中保留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