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恍惚置身桃源仙境。

在這桃源中,諸多文人遍佈蘭亭周圍。或在岸邊,俯察游魚;或在石上,仰觀飛鳥。

一時悠悠,彷彿魏晉。

倒是蘭亭中,熱鬧非凡,眾人寒暄談笑。

錢寅指著錢浩,對那些來人介紹道:“這是中華詩詞協會會長,亦是詩壇執牛耳者也。”

那些人有老有少,統共不過十來,但都各有氣質。老者多淡然,少者多傲然,似是不凡。

錢浩不知道這些人,矜持一笑,問:“蘭亭詩會,諸位莫非也是道中人?”

言外之意,如果不是就請離開。

這不是錢浩心胸狹隘,這些人與李豹等人不同。李豹他們來是事前商量的,又有盛世贊助打底,而這些人呢?

十來個人還沒說話,錢寅先頗為高興的說:“會長,這些都是國外長者。這是杜尚先生,這是白梅女士,皆是當世名家。”

錢寅聲音才落,一個女士走出來,微笑著朝眾人致意。

這人當真如其名,如梅一般孤傲。錢寅說罷,她便對其點點頭,接著就沒有回錢浩的話。

看到這一幕,錢浩不覺眯眼。

他也沒有多說,淡淡一笑,便轉而看向王鏡,戲謔道:“老王,你來幹什麼,別告訴我你也喜歡詩詞。”

“咳,當然不是。”王鏡略尷尬,搓手笑道。

白梅一行人,一個青年,忽而嘀咕道:“不是還來,看來這蘭亭詩會也不過如此。”

“嗯嗯,那邊兩群人也不是,我剛才聽到他們談話了。”另一個女生緊跟著說。

二人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靜謐的亭中,還是很刺耳。

其他人,如納蘭軒諾、孫賢,都聽的臉色一沉。莫說他們,就是王習也是,眼中閃爍不快之色。

“這些人向來看不起國內詩壇,今天怎麼來了?”

錢浩臉色不變,不怒也不看那些人,仍舊戲謔的看著王鏡。好像那二人的話,他沒有聽到一樣。

王鏡先是臉色一變,但看錢浩面不改色,又露出懶散的表情。

“這不是你寫的歌,他們都練好了嘛,又閒著沒事就來助助興,也好讓你指點一下。”

這話沒錯,他的目的就是這樣。

但助興和指點只是幌子,他的目的,主要還是蹭詩會的熱度。

這貨閒的沒事,這等招數都想出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這招還是不錯的。

蘭亭詩會不炒自火,即使藉助了錢浩等人的人氣,但主要還是自身的話題性。如此風雅,近世都無,哪裡能不令人好奇?

“噗嗤,詩會歌女,倒是很般配。”

王鏡聲音一落,之前那個女生噗嗤一笑,再次譏誚道。這人還算有修養,用詞並沒有不雅,但語氣卻露出譏諷意。

錢浩轉過頭,看向白梅一行人,臉上笑容不變。

可是,下一刻,他便淡淡的說:“今天蘭亭已被承包,按理說你們不能進來的,既然進來也就算了。但是――”

他聲音一頓,眯眼慢慢掃過白梅等人。

“不要打擾我們。”

說完,他居然不再理會他們,悠悠然坐入席位。

斟酒,飲酒。

很顯然,他這是無視他們,連狠話都沒有說。

可是,這不就夠了?

他何必趕走他們,白白落個壞名聲?至於恭敬對待他們,呵呵,他沒那麼好脾氣。

實際上,白梅一行人確實沒做什麼,也沒有挑明嘲諷錢浩。

只是,他們向來傲氣,看不起國內詩壇。如此一來,他們說話便不覺傲慢。

似白梅,個人修養不錯,可還是不覺輕慢了錢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