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厚,情不勝其欲,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長者也……”擲地有聲的一番國策論語盤旋在紫宸殿的上空,鏗鏘有力,響遏行雲,連屋頂的鳥都忍不住駐下腳步,蹲下身子似乎在洗洗的聆聽從碧瓦下傳來的清脆卻又不失豪邁與慷慨陳詞。眾大臣乃至殿上的皇子皇帝都屏氣凝神,聚精會神的聽著這一番聞所未聞,彌足珍貴的高談闊論,唯恐一個分神而錯過了其中的一個環節……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莫不殷憂而道著,功成而德衰,有善始者實繁,能克終者蓋寡。豈其取之易而守之難乎?昔取之而有餘,今守之而不足,何也?夫在殷憂,必竭誠以待下;既得志,則縱情以傲物。竭誠則胡越之一體,傲物則骨肉為行路。雖董之以嚴刑,震之以威怒,終芶免而不懷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載舟覆舟,所宜深慎,奔車朽索,其可忽乎!”

“君人者,誠能見可欲,則思知足以自戒;將有所作,則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則思謙沖而自牧;懼滿溢,則思江海而下百川;樂盤遊,則思叄驅以為度;憂懈怠,則思慎始而敬終;慮壅蔽,則思虛心以納下;想讒邪,則思正身一黜惡;恩所加,則思無因喜以謬賞;罰所及,則思無因怒而濫刑。總此十思,弘茲九德。簡能而任之,擇善而從之,則智者盡其謀,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爭馳,君臣無事,可以盡豫遊之樂,可以養松喬之壽,鳴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勞神苦思,代下司職,役聰明之耳目,虧無為之大道哉!”

隨著最後一個字的收尾,溶月深深的吐了口氣,跨前一步將袍擺霍地一撩,雙膝跪地,衝御座上還處在震驚中老皇帝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奴才不知天高地厚,剛剛斗膽在聖殿上大放闕詞,有辱了聖聽,實在是罪該萬死!”

“好!”一聲沉厚而響亮的叫好聲從龍椅上傳至大殿,打破了殿中凝固的空氣,同時也驚醒了還在沉浸在那番國策論裡的眾大臣。文官列隊裡,柳之懿尤為激動,兩隻老眼泛上了欣慰的老淚,上下兩排牙齒緊咬,強行抑制自個狂喜的想要大笑的衝動……

老皇帝站起身,捋著花白的鬍鬚徐徐走下大殿,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親自扶起了跪地的溶月。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垂手恭立的溶月,老皇帝讚歎的點著頭,連說了幾個好字,喟嘆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小小年紀就有這般的見地,著實是天縱英才!有如此人才,我南剎國何愁不興盛,何愁不邁凌千古,千秋萬代!”

尾音剛落,殿下的臣子無不叩拜行禮,山呼萬歲,震響在空曠的紫宸殿裡,壁震梁動,振聾發聵。

豪邁的大笑數聲,激動而興奮的老皇帝拉著溶月的手走上了殿,一直將她帶到了龍椅的旁邊。

“告訴朕,你叫什麼名字?籍貫哪裡?家裡還有什麼人?”老皇帝和藹的看著溶月,貌似隨意的問道。

溶月知道這是老皇帝在審查她的政治背景呢!趕忙躬身,溶月恭謹的介面:“奴才名為簡小三,是北方一個小國的子民。自小父母雙亡,如今除了內子語嫣外,並無其他的親人。”

“身在異鄉為異客的滋味不好吧?簡小三你可曾想過回去?”捋著鬍鬚,老皇帝慢條斯理的說道。

“奴才從未想過要回去。”

“哦?為何?這鳥還戀舊林呢,更何況是常年在外的異鄉人?”

難怪古人講,伴君如伴虎!這當皇帝的真是心機叵測啊!

不敢有絲毫的大意,溶月趕忙應道:“皇上有所不知,因為無依無靠,所以奴才常年裡四處漂泊,這天南地北的流浪慣了,這本身也就無所謂什麼歸屬感了。更何況奴才與內人的結合又……唉,說起來也不怕皇上笑話,內人本是個富家小姐,一次偶然的機會與奴才結識,自此,兩情相悅,三生石上結上情盟。奈何內子的家人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