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的動作,貌似還處於呆楞中的兩人,拓跋宸身側的兩拳愈發的收緊,指骨嶙峋而白的透明,似乎已經突致了極限。猛地呼喝一聲,拓跋宸的拳頭如驟雨狂風般掃向了拓跋桀:“拓跋桀,你該死!!”

躲閃不及,拓跋桀硬生生的捱了幾拳,妖魅的臉龐上頓時騰起了幾番紅塊。閃避縱躍,拓跋桀起身離地,怒喝:“拓跋宸!不要以為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你,就是怕了你!別怪我不提醒你,你若再是這般的囂張狂肆,仔細著自個的性命!”

冷眸裡有銳利的冰碴不住的迸出:“敢威脅本皇子?你好大的狗膽!”

未等拓跋桀再次出言,拓跋宸就狠猛的出拳砸向拓跋桀的小腹。險些躲過,拓跋桀怒意橫生,亦握緊拳頭捶與拓跋宸展開了肉身搏鬥。

軍帳裡,拓跋桀和拓跋宸拳腳相向,怒焰相對,就猶如兩隻發怒的野獸,嘶吼著扭打在一塊。周圍的擺飾稀稀拉拉的幾乎全部被二人在搏鬥的途中不幸掃落於地,壯烈犧牲。

望著狼藉的不堪入目的軍帳,盯著二人虎虎生風的拳頭,瞅著聽到聲響從帳外闖入而呆立於原地的玄甲士卒,瞄著那幾欲燃盡正幽幽跳動的燭心,溶月凌唇狠抿,雙眸緊眯,只感到燭照頭頂冒青煙!

待感到幾道細如銀絲的凜厲寒光衝著他們的下半身襲來之時,扭打的正歡的二人想阻止為時已晚,只能眼睜睜的瞅著那束芒光以駭人的速度掠過他們的眼球,轉瞬消匿於他們的腿肚之中!

僅僅僵持了一秒,剛剛還在廝打中的兩人同時向對方屈了膝,有所不同的是,拓跋宸是左膝,拓跋桀是右膝。

兩人不約而同的扭頭,怒視床上的溶月——

“小三,你搞什麼鬼!”

“簡小三,你活膩了嗎!”

陰著臉從床上跳下,袍擺一撩,溶月負手幾步來到他們面前,給了他們一人一腳:“你們記住,這裡是南剎國的軍帳,不是大街上耍猴的地方!給我記好了!”冷眸一道,一一帶過,溶月甩袖,挑簾而出。

直至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消盡於遠方,拓跋桀和拓跋宸二人這才從驚覺溶月話時的意思,再次動作一致的怒瞪著尚在抖動的暗青色帳簾:“簡小三!”

……

在梨花木椅上欠了欠身,溶月懶散的握著手裡泛黃的書卷,隨意翻了幾頁後,不耐的凌空丟出:“什麼鬼文字!純粹是鬼畫符!”

拾起地上的書卷,猜疑的翻了翻,拓跋宸俊眸挑了挑:“鬼文字?”

突來的聲響嚇了溶月一跳:“嚇!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將書卷擱下,拓跋宸雙手撐在案几上,傾身逼近溶月:“好一會兒了……”

兩人此時相距不過幾公分有餘,近到溶月可以聞見他身上淡淡的麝香,以及聽見他清淺的呼吸聲。

面露尷尬之色,溶月不著痕跡的將身子後仰,拉開二人的距離:“這麼晚了,你來可曾有何要事?”

“當然有事。”身子又向前逼近了幾寸:“我是特意來聽小三的解釋的。”

“解釋?”眉心蹙起。

“當然是解釋!難道小三你就不想對今個輾轉拓跋桀身下一事,給我一個解釋嗎?”

柳眉倒豎:“二皇子殿下,請注意你的措辭!”

冷笑漾起:“敢做就不敢讓人說嗎?”

帶著火的兩雙眸子在半空中交匯碰撞,摩擦出霹靂的火花,耀眼刺目。

抓著扶把的手緊了又緊,閉目半會,待睜眼時,杏眸裡流轉的火光就被一片無波清湖堙沒殆盡:“嗬,本將軍做什麼豈容他人來置喙?再說了,本將軍做事自有本將軍的道理,哪裡還用的著給外人解釋!”

“外人?”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迸出,拓跋宸眯著俊眸裡反射出危險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