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廖諄這才敢動,“在!”

“送她回去,傳歐陽豐來見朕。”

“是!”廖諄連忙扶了雲莫白起來,將她送到宮殿外。又忍不住勸到:“雲……姑娘,咱家還真沒見過陛下對誰上心,也就是您了。這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又何苦推辭?”

雲莫白也不說話,一步步走到殿外,然後轉過身衝著承乾宮的殿門跪下。歐陽豐是禮部尚書,叫他來自然是商議大婚之事,她必須讓墨子嵐在今夜之前改變主意。

“哎喲喂!您這是做什麼啊!”廖諄連忙伸手去扶。

雲莫白抬手擋開,“你去回陛下,莫白只求他能夠兌現當日的承諾。”言下之意,他要是不答應,她就不起來了。

廖諄一個頭兩個大,叫小太監去傳歐陽豐,自己又返回殿上傳話。

墨子嵐一言不發,半晌才開口:“方才你都看到了?”

廖諄打個激靈,“奴才方才迷了眼,張開之後就看見奏摺破了,光想著怎麼修補了,沒留意殿上。”說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要是奴才漏了什麼吩咐,陛下責罰便是。”只要留他一條命就行。

墨子嵐看看他,“沒什麼,你去將這奏摺修補了再拿來。”

“是。”廖諄想了想,又問道:“陛下,晚膳的時辰早到了,是否要傳到這邊來?”

墨子嵐點了點頭。

傳過晚膳,廖諄見雲莫白還跪在地上,不禁嘆氣。看看天,不見星月。“這天怕是要下雨了。”轉頭看看雲莫白,似乎沒什麼反應。他搖搖頭,走過去,從袖中掏出兩塊芙蓉糕。

雲莫白看看芙蓉糕,又看看廖諄,接過來,說了一聲:“多謝廖公公。”有吃的還是要吃,補充體力。

歐陽豐飯還沒吃飯便被召到承乾宮,一路琢磨著是什麼急事。到了殿前,就見雲莫白跪在地上,心中大驚,這是天塌了?!路過雲莫白的時候,他停下來俯身去問:“雲兄,這是怎麼了?”

雲莫白搖搖頭,說道:“你進去便知。”

歐陽豐只得心存疑惑地走進了大殿。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已是大雨滂沱。雲莫白依舊直挺挺地跪在那裡,雨水已經將她澆成了個水人。旁邊幾個小太監正指指點點地低聲議論著,見歐陽豐出來便都閉了口。

有人上來給歐陽豐撐了傘,他走到雲莫白身邊,蹲下去與她平視。“我該怎麼稱呼你?”女人,她居然是女人!

雲莫白倒還笑得出來,“歐陽兄這麼快便嫌棄小弟了?”

歐陽豐哈哈一笑,“雲兄還是雲兄。”頓了頓,又說道:“只是此舉甚為不妥啊。”

雲莫白淡淡一笑,雨水滑過她的腮邊。“若我今日不跪在這裡,明日可還有宰相雲莫白?”

歐陽豐招招手,示意打傘的人照顧著點兒跪著的人。“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做皇后不好麼?嫁給天子不是所有女人的夢想嗎?”

雲莫白噗嗤一笑,“華風也問過這問題。”她抬起眼,看著承乾宮的大門,說道:“一入侯門深似海,何況帝王之家。莫白只想做天空之雲,不願做籠中之雀。”

看著她眼中的滄桑,歐陽豐心中感嘆:一入侯門深似海,原來這世上也有這樣的女子,倒是自己見識少了。“陛下已經令我回去擬摺子了。”

雲莫白一顫,緊張地看向他,然後緩緩地將目光轉向地面。喃喃道:“歐陽兄再等等,再等等。”

歐陽豐見她這樣,不禁搖搖頭,“這件事,愚兄也幫不了你。更何況……我覺得你很適合那個位子。”

雲莫白看了看他,不再說話,只是低頭盯著地面。如果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她也認為自己很適合那個位子。可惜她不是旁觀者,是當事人。她很自私,不願意將自己的畢生奉獻給天下,她想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