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亮。她知道這或許便是婠夫人所說的陣法生門所在,才因一縷生機遺下此等奇景.不由心下微喜,剛剛掠至崖下,迎面山岩之後轉出個白衣女予.攔住去路,“白姝兒?”

白姝兒一見那人,當即停住腳步,笑道:“謝天謝地.我等了多日未收到回信,還以為王后娘娘不肯來呢。若是如此,那我便只好先顧著少原君,可顧不得東帝了。”

那白衣女子正是王域毀滅之前,被子吳連同王師調去洗馬谷,從而逃過一劫的且蘭,此時一身素縞.玉容消瘦,唯有一雙星眸仍舊透著沉靜美麗的光芒,顯示出主人聰慧柔韌的性格。她轉過岩石,上前問道:“你派人傳信與我究竟是什麼意思,信中所言又是從何得知?”

白姝兒亦前行數步,越過腳下騰騰霧氣,來到山崖之前,道:“我不過是在知九轉靈石中的月華石在帝都被毀之後重歸舊主,所以才傳書相請,否則我手中這一串幽靈石,可沒法子既送少原君往生,又救得東帝還陽。”先前她自婠夫人那裡得知陣法關要之後,與彥翎分頭尋找九轉靈石的下落。彥翎尋到那幽靈石,她亦同時查到月華石流落昔國,重新回到了且蘭手中,是以修書傳信,約她來此相見。且蘭素知此女詭計多端,原本將信將疑,但又恐一旦她所言是真,錯失良機;幾經斟酌,最終還是瞞著眾人孤身前來,此時聽她這般言辭,心中只覺突突亂跳,跟著追問道:“你的意思當真是說,九轉靈石……可以救他復生?”

白姝兒看了看四周這幅景象,道:“你先別高興,最終靈是不靈我可不敢打包票。總之我從巫族那裡得到這訊息還算可靠,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趕來試試,說不定老天保佑,叫我們做成了這件事。再者為萬無一失,我也需要精通奇門陣法的人從旁相助,確定此地生死之門、九宮方位,免得弄出差錯,想來想去,自然是王后娘娘最為合適。”

且蘭面上流露驚喜,但略一思忖,復又問道:“你要皇非死,我並不奇怪,但你為何卻要救東帝?要知你當初害得王族與楚國反目,他若活著,可是對你絕無好處。”

白姝兒幽幽嘆了口氣道:“現在王族沒都沒了,還說這些幹嗎?我這麼做也不過是為自己打算。東帝若真的死了,那九公主便做定了穆國王后,現在我想辦法成全他二人一段姻緣。他與心上人共結連理,縱不感激我,我也能得償所願,又有什麼不好?”

且蘭蹙眉道:“你說什麼?東帝與九公主二人可是兄妹,怎能共結連理?”

白姝兒唇角一揚,漫不經心地道:“兄妹又如何?這種事情你情我願,天地不管,上古伏羲大神與女媧大神也是兄妹,結為夫妻又有誰敢說半個不字?那東帝與九公主一個為卿赴死,一個為君痴狂,我看倒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更何況,那九公主身世似是有些古怪,究竟她是不是王族之人可真不好說……”說到此處忽然猛地記起且蘭的身份,哎呀一聲,心叫不妙。想且蘭本是雍朝王后,自然情繫東帝,心歸意屬,若知自己的丈夫所愛另有其人,縱不惱怒怨恨,也必然傷心難過,這月華石借還是不借,便成了問題。

白姝兒想到此處,不由暗怪自己大意.一時竟沒留心此節。且蘭因這一番話驚詫莫名,但心念稍轉,卻隱隱感覺白姝兒所言非虛。這念頭一起,回想東帝與九公主相處之時種種情景,竟當真是柔情蜜意,兩心相悅。只是在此之前非但是她,恐怕任何人都沒往這方面想過,在眾人眼中無論發生何事,也不過是東帝寵愛王妹,而九公主眷戀兄長而已。

且蘭胸口微微起伏,顯然心緒激盪難平,只是面上強忍著不肯襲露,面前桃花如雲,在眼前漸漸模糊,此時此刻她才知道.難怪子昊大婚之後始終不曾與她圓房,亦從來不曾召幸含夕。本以為他舊疾纏綿,病體未愈,如今卻驀然醒悟,原來那些溫存柔情皆非真心,他一人一心早有所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