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利的女兒宜薇和宜芳,忙諂媚地笑著招呼:“兩位侄女,許久不見,你們出落得愈發好看了。”

宜薇微微瞥下嘴,敷衍著應了一句。平氏忙跟兩個女兒使眼色,讓她們跟這二人說話。

宜蘭十分羨慕的打量著宜薇身上的銀泥霞帔和光彩奪目的七破澗裙,用誇張的口吻將她從頭到腳的誇了一遍。

宜薇宜芳根本不領情,她們在楊家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尷尬階層,很多時候還要巴結奉承比地位比他們高的宜君宜丹姐妹幾個。但面對宜竹他們這樣的人家時,這一家又牛氣十足,說話冷嘲熱諷、夾槍帶棒,讓人下不了臺。

宜薇在跟宜蘭說話,宜芳便笑著轉向了宜竹:“十八妹,看樣子你家比以前強多了——我記得去年你來時穿的可是前年的衣裳,不過,幸虧十三嬸手巧,硬把它改成了當年時興的樣式。”說到這裡,她用絲帕掩著嘴咯咯嬌笑起來。

平氏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顯得十分尷尬。宜蘭緊咬著唇,剛想反擊,立即又被平氏用眼神制止住了。

宜竹無語地看了看宜芳,靠打擊別人來彰顯自己的優越感,這人的心裡得有多扭曲啊。不過,她以前就見過這種人,面對她的攻擊,你越憤怒,她的快感就越深。宜竹面上不惱不怒,微微一笑道:“這件小事我都快忘了,想不到你竟記得,這也難怪,聽說當年五堂伯剛進京時跟我們境遇差不多,咱們兩家也算是同病相憐。”

宜芳面上的得色漸少,微微地有些惱意,她十分不樂意提及自家的落魄之事,因此便不再提此事,她接著又將矛頭轉向了宜竹的父親:“聽說十三叔高升了?”

宜竹答道:“是升了,這多虧了堂伯提拔我父親。”

宜芳得意地笑笑:“堂伯提拔你父親是應該的,畢竟像他這般會說話的人不多。”她這是在暗諷楊明成喜歡拍馬溜鬚。

宜竹坦然接道:“姐姐過獎,要論說話辦事,我爹遠遠比不上五堂伯。”大家都一樣,誰也別說誰。

宜芳自然不甘示弱,句句緊逼,宜竹不動聲色、面帶微笑地給予迂迴還擊。

還好,過了一會兒,又有新客到,宜薇和宜芳不得不起身去招待。

她們一離開,平氏和宜蘭就走過來扯著宜竹悄聲抱怨訴苦:“她們有什麼了不起的,拿根雞毛當令箭。”

宜竹輕聲勸道:“娘,姐姐,你們無須在意,你越介意別人就越打擊你。”她雖然不懼怕宜芳和宜薇,但也不想再和她們言語衝突,因此,趁著她們招待客人之時,便跟侍女招呼一聲,說是要去逛園子。宜蘭怕風吹亂了自己精心梳好的髮髻,拒絕跟她一起出去,平氏又被幾個相熟的婦人纏住說話,宜竹只好獨自一人去園中溜達。走了一會兒,宜竹靠在背風向陽的假山旁歇息沉思,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接著一個清朗動聽的聲音響了起來:“楊姑娘,真巧,你也在這裡?”

☆、第十九章偶遇熟人

宜竹聽到聲音忙停住腳步,原來這人正是鄭四公子鄭靖朗。他的臉上掛著溫和得體的笑容,邁著雅逸的步態朝她走來。

宜竹微微福了一福,笑道:“原來是鄭四公子,真是幸會。”

兩人並不熟悉,宜竹本想打個招呼就準備離開,不過,鄭靖朗似乎並不打算這樣。他不著痕跡地找出了適當的話題:“楊姑娘,我方才在前廳看到令尊和令兄了,並十分有幸與他們傾談。”

“哦,鄭公子見笑了。”宜竹平靜無波的神色中多了一些尷尬。以父親的性格,他肯定不會放過這個巴結逢迎鄭家的機會的。

鄭靖朗一看楊宜竹的神情,以為自己無意中失言,連忙用歉疚的語氣說道:“楊姑娘,請原諒,我只是想尋個話頭,決沒有別的意思。”

宜竹朝他自嘲地笑笑:“我父親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