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得十分融洽,分離在即,竟有些不捨之意。王綺對宜竹一家更是依依能捨,想著這一離去,不知何時再見,心中愈發難過。平氏也十分喜歡王綺,用長輩的口吻勸道:“回去以後好好跟你嫂子相處,別再任性了。”王綺含淚點頭應答。

平氏和宜竹熱情挽留邀他們到城中歇息一晚再走,齊夫人堅決謝絕,說接下來還有一段長路要趕,怕稍一耽擱會有變故。宜竹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挽留。她想著反正已到了目的地,問過母親後,便將車上所有的乾糧悉數贈於齊夫人等人。齊夫人也沒推辭,笑著接受了。

兩撥人馬在路口殷殷道別,然後分道揚鑣。

路上,平氏感慨道:“多虧遇了他們,不然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這戰亂時期,男人可中了大用了。”

楊鎮伊一臉不滿:“娘,我們男人在什麼時候都很中用。”

平氏不搭理他,繼續跟女兒叨嘮:“那個齊夫說她是奶孃,我怎麼瞅著不像,你瞧她那身氣度,比楊家那些夫人都有派頭。”

等進了薊州城,眾人頓覺氣氛陡變。寬闊的城牆上,身著盔甲手持兵戈計程車兵們來回奔走,城垛上矛戈森然,在冬日的陽光下發著耀眼的寒光。一群群士兵和百姓推著成車的柴草井然而又匆忙的排除進城。

進城時,平氏向守門計程車兵說出是楊明成的家眷,那士兵一聽,生硬的臉色稍稍柔和些許,客氣地說道:“你們稍等片刻,我讓人去問問。”趁那士兵錯身的功夫,平氏得意地對兒女們說道:“瞧你們的爹多威風,這才來多久,連守門的都對我們畢恭畢敬。”宜竹笑而不語。

過了一會兒,楊明成帶著一隊巡邏兵風塵僕僕地便趕來了。他見到妻子兒女,臉上是既喜又憂,問了幾句路上情況,接著又問起大伯和祖母。平氏帶著哭腔訴說了路上的遭遇和他們衝散的經過。楊明成聽到大哥和母親被衝散,倒是釋然地嘆了一口氣:“大哥素來穩重,想來應該沒事。分散了也好,薊州也並非……”說到後半句,他左右看看,急忙閉口不言。

宜竹全家被安頓一個小院中,楊明成本來即將赴任,誰知戰亂驟起,他仍然做著以前的職務,同時兼管一些瑣細的雜務。

到達的第二天,楊鎮伊便和城中的青壯年一起被徵到城外挖護城河做雜務,接著平氏母女三個也要跟全體官員的家眷們一起制軍糧,縫軍衣。平氏頗有微詞,覺得自己丈夫好歹是個官員,哪能如此作踐她們。

楊明成無奈的解釋道:“沒辦法的事,城中官員的家眷都去了,非常時候,忍不忍吧。”

平氏聽罷,也不再說什麼了。

時間進入了十一月,楊明成每日早出晚歸,宜竹母女三人也從不閒著,城中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讓人不安的訊息一個接一個傳來,河東二十四郡全部陷於敵手,契丹部族叛亂了,吐蕃蠢蠢欲動,那些一直被大秦的強大國力威懾的周邊各大部落都在厲兵秣馬、伺機而動,整個大秦王朝戰火遍燃,危機四伏,西北亦是岌岌可危,薊州城中人心惶惶,城門已經關閉。

戰爭在十一月中旬的黎明開始了。這一天全城的人們還在睡夢中,忽然被一陣緊張急促的號角聲驚醒了。胡兵已經瀕臨城下!

宜竹依舊跟著母親姐姐去製造軍糧,幹些力所能及的雜活。父親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每次都是來去匆匆。

薊州城頭,人喊馬嘶,鼓聲殺聲震天動地。女眷們緊蹙著眉頭,擔憂她們的丈夫、兒子、父親全都像啞巴一樣默然無聲的勞作著,誰也無心說話。

偶爾有人說話,卻讓在場的人不寒而慄,有一位官家夫人模樣的女子顫巍巍地掏出一個紙包說:“這是我家相公昨晚給我,一旦城破,就讓我吞了它,免得……受辱。”

其他女人有的說準備了匕首,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