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太郎臉色幾變,思考良久,最終開口問:“他們能保證未來三年的物資按時交付?”

“我會讓他們保證的。”

“五成,也就是百分之五十,這絕不可能,他們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是落井下石。”

“我會盡力從中斡旋,不知太郎心目中理想的或是能接受的是多少?”

“最多百分之三十。”

“太郎,我算過,百分之三十,恐怕奉天的商人十之八九都得賠本。要不,取箇中間數,百分之四十如何?”

武田太郎盯著輕寒,慢慢說:“這是趙老闆提出的?”

“差不多吧,是那些商人一起商議得出來的。”

武田太郎冷冷的說:“幾天能湊齊物資。”

“軍部的事不能耽誤,我這就過去,連夜組織人手籌集物資,具體情況明天就能有個準信。”

武田太郎揚揚下巴:“去吧。”

輕寒急匆匆的來,急匆匆的走。

武田太郎盯著輕寒的背影,目光復雜。

輕寒這一走,一夜未歸。

入夜,北風呼嘯而過,月光清冷明亮。

院子裡靜悄悄的,輕寒的門前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不安的來回踱步。

眼看著期限臨近,和子一點進展都沒有,心中焦急萬分。和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酒井課長來去匆匆時那冰冷嫌棄的目光,令和子愈加的不安和焦慮。

和子明知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依舊想最後拼一下。今日鼓足勇氣來到耿先生門前,沒想到耿先生竟然遲遲未歸。

冷風中,和子絕望淒涼的等著,祈求上天給自己一個機會。老天沒有憐憫這個無奈的女人,直到下半夜,和子也沒等到耿先生。

凍透了的和子一步三回頭,瑟縮著身體,絕望的離開了。

輕寒與趙老闆連夜商討了如何籌集物資,制定了簡單有效的政策。

翌日一大早,輕寒青著眼圈趕回官署,邀請武田太郎中午參加商會舉辦的感謝午宴。

武田太郎黑著臉點頭應下,冷聲說:“商人果然狡詐。”

輕寒心裡暗罵:如果你沒有言而無信的先例,我怎麼會給趙老闆這個感謝午宴的提議?

中午,奉天最大的館子鴻澤園人聲鼎沸,進進出出,來來往往的都是奉天的權貴。鴻澤園門口鋪著紅毯,西洋樂隊奏著歡快輕鬆的曲子。

鴻澤園的門口,除了千嬌百媚的迎賓小姐,還有一群油光鋥亮的一水兒的富商,以商會會長趙老闆為首,奉天有名有姓的商人這會兒都一窩蜂的擠在鴻澤園門口,等著迎接奉天的最高長官武田太郎。

武田太郎在山下和酒井的陪同下,下車後踩著不可一世的步伐走過來。

這種天下地下唯我獨尊的感覺,讓武田太郎陰霾了幾天的心情瞬間得到了治癒。

一眾人急忙恭敬的迎上來,每個人臉上都堆著巴結諂媚的笑,動作卑謙而恭敬。

“司令官閣下大駕光臨,是我等的榮幸。”

“司令官閣下的風采與日月同輝。”

“奉天有司令官閣下這樣的領袖,實乃我奉天之大幸。”

奉承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蹦,一籮筐一籮筐的。

輕寒跟在武田太郎身邊,嘴角微微上揚,低聲把這些讓人掉一身雞皮疙瘩的獻媚之語翻譯給武田太郎聽。

好話誰不愛聽?尤其武田太郎這樣自以為是,驕傲自大的武將,商人們信手拈來的奉承話,怎麼聽怎麼順耳。

武田太郎平凡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溫和有加的頻頻點頭示意,當先步入大廳。

趙老闆率領眾商人跟在身後。眾星捧月般擁著武田太郎上座。

武田太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