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人的老同學怎麼突然換上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好像對自己很不耐煩的樣子。

宋曉藝知道再問下去也是自討沒趣,於是說:“我會搬走的。”說完自顧自地去收拾自己的衣服了。

易小刀看著宋曉藝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但如果現在不當機立斷,只會給自己和宋曉藝都帶來更多麻煩。於是裝做很入迷的樣子盯著電視機,任憑宋曉藝在房間裡晃來晃去,也視而不見。

宋曉藝故意在電視機前穿來穿去,還弄出很大的聲響,但是易小刀完全把她當做空氣了,沒有一點反應。宋曉藝沒趣了,三下兩下收拾好行李箱,一個人坐在桌子前看起書來,卻總是覺得看不下去。

易小刀不停地換著頻道,有些心煩意亂,捱到十點多,宋曉藝一言不發地去洗澡了。易小刀站起來,走到窗前,看著遠處璀璨的燈火,陷入了沉思。

他隱約地覺得,平靜的生活已經正式離他遠去,門上的骷髏圖案表明他將面對未知的生活,也許會有刀光劍影,也許會有血肉橫飛,也許會有陰謀詭計,也許會有……什麼都有可能,只是不可能再有平靜的生活。

阿嬌已經離他而去,半路殺出來的宋曉藝,自己卻要離她而去,儘管心裡有些許不忍,但沒有別的辦法。師父說得沒錯,他當初離開師父就是一個錯誤,經過這場感情的劫難之後,他果然又回到了原來的生活之中。

聽到宋曉藝從衛生間出來的聲音,易小刀快步回到沙發上坐下,看著電視機,就像沒有離開過一樣。

宋曉藝穿著那件袒胸露背的睡衣站在門口,她竟然不介意穿另一個人的衣服,似乎打算把自己變成這件衣服的主人一樣。但是看到易小刀的神態,她知道,自己不是這件衣服的主人,也替代不了,今天易小刀把她從這裡趕出去,也許就不會有機會再見了。

她有一些傷感,也有些賭氣,啪地關了燈,上床去了。易小刀坐在電視機前,在黑暗中坐了幾分鐘,起身關了電視,洗澡去了。

易小刀沒有開煤氣,涼水衝在身上,也有些起雞皮疙瘩的涼意。易小刀抬起頭,看到天花板上那幾道細細的縫,拿起拖把頂了頂,正方形的水泥板微微動了動。放下拖把,易小刀又檢查了一下衛生間的防盜窗,鋁合金的防盜窗看起來很嚴密,但是易小刀抓住角落裡的一根鋁合金,稍稍用力,就發現焊接的地方鬆動了。易小刀將鋁合金恢復原位,然後依次檢查了旁邊的幾根,都沒有問題。

洗完澡,易小刀摸黑走進了房間,因為沒開燈,他只是穿著一條短褲。房間裡卻並不黑,因為在頂層,沒有什麼可以擋住光線,外面的燈光從窗戶照進來,也足以看清房間裡的每個角落了。

易小刀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聽到宋曉藝在床上翻身,下意識地扭頭一看,昏暗的燈光下,蚊帳裡的宋曉藝正趴在床上,被子踢到了一邊,隱約可以看到修長的雙臂和大腿露在外面。

易小刀忍住去幫她蓋下被子的念頭,走到了沙發前。沒想到宋曉藝又一個翻身,變成了躺著的姿勢。易小刀知道她還沒睡著,也不做聲,輕輕地倒在沙發上。

宋曉藝果然沒睡,她翻來覆去地翻了幾次身後,終於安靜了下來。她現在側身躺著,可以看到沙發上的易小刀,黑暗中易小刀一點動靜都沒有。

“小刀。”宋曉藝終於忍不住輕輕叫道。

易小刀沒有出聲。

宋曉藝提高了音量,叫:“易小刀!”

“唔。”易小刀應了一聲。

宋曉藝問:“你今天怎麼了?”

易小刀翻了個身,說:“什麼怎麼了?”

宋曉藝:“你昨天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我搬走?”

“房子我都退了,當然都要搬走了。”易小刀說。

宋曉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