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很黑了,在淡淡的月色和點點的星光的映襯下有這麼個可憐的小孩,他又冷又餓,躺在天地之間,天當被、地當床,沒有野果當乾糧,更沒人理睬。

胡蘿蔔緊緊地摟著自己,感覺自己如此可憐,突然間竟無比懷念溫暖的被窩。他委屈地哭了起來,又不敢大聲,只能小聲飲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胡蘿蔔實在太冷了,只好起身拔了好多草墊到身下,躺下來將一些草蓋到身上,迷迷糊糊地又睡著了。

朦朧間,他聽到胡鬧說:“這裡已經找過了,我和大雨坐在董叔叔背上,來時是我看的是這邊,大雨看那邊;回來時大雨看的這邊,我看的那邊。不會看錯的,這裡沒有人。可是他會去哪呢?快活林也沒有啊?”

聽到這,胡蘿蔔心裡分外難過:我的好兄弟,夢中你是惦記我的,可是現實中的你有沒有想我啊?

胡蘿蔔正在抹眼淚,忽聽爸爸沉痛地說:“他會不會想不開呀?我不敢去河邊,我怕……”

胡鬧斬釘截鐵地說:“不會的!大伯,您不用擔心,我敢跟您保證,他不會想不開的,照他那個性格,又好吃、又好玩,心還大,他才捨不得死呢……”

胡蘿蔔聽了胡鬧的話氣了個半死!什麼叫‘又好吃、又好玩,心還大’,說誰呢?這還是哥們嗎?竟然在自己背後這麼編排自己?就是事實也不能說呀!他氣得一下坐了起來,身上身下的草發出“簌簌”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裡聽著很清晰。

胡鬧和兔子爸爸都聽到了,兩人同時一驚,兔子爸爸朝發出聲響地方向大聲喊:“是誰?誰在那?”

胡蘿蔔呆住了,他以為是做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爸爸和胡鬧真的來找自己了。

胡蘿蔔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是該奔過去撲到他們懷裡跟他們回去;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做個義無反顧的流浪者呢?胡蘿蔔糾結著,因為腦子和肚子的決定截然相反:腦子想去流浪,可肚子堅決不同意。

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兩個人已經慢慢走過來了,兔子爸爸分開荒草和胡蘿蔔來了個面面相覷。

儘管是黑夜,但是有月亮和淡淡的星光。

因為胡鬧二人一直在夜裡走,已經適應了黑暗,一下就看到了坐在草叢裡發愣的胡蘿蔔。

胡鬧“呀 ”了一聲喜極而泣。

兔子爸爸則是呆愣了好半天,忽然上前一步,揚手“啪”地一下給胡蘿蔔的左臉上來了個雪上加霜。

胡蘿蔔沒想到爸爸會用這樣的方式迎接自己,一時間愣住了。

兔子爸爸卻撲過去抱住胡蘿蔔大哭起來。

一切都在不言中,三個人都哭了。

哭了好一會,兔子爸爸擦擦眼淚,低頭問胡蘿蔔:“想回家不?”

爸爸的懷抱是如此溫暖,溫暖得胡蘿蔔都不捨得離開。

胡蘿蔔想流浪的念頭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他狠狠地點頭然後緊緊地抱住爸爸,哭著說:“爸,我想你,想媽媽,想胡鬧,想好多人,我捨不得你們。”

三個人又哭了一會,兔子爸爸擦擦眼淚,啞著嗓子說:“回家吧,爸爸揹你。”

胡蘿蔔“哎”了一聲站起來,兩人才發現他凍得直哆嗦。

胡鬧急忙脫下兩件衣服要給胡蘿蔔穿上,胡蘿蔔不要,胡鬧不耐煩地說:“讓你穿你就穿,磨嘰啥呀?你沒發現我穿了好幾件吶?就知道你會冷,特意給你帶的。”

胡蘿蔔訕笑著討好他:“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胡鬧喝止他:“你給我閉嘴,我啥也不想聽,快穿衣服!”

胡蘿蔔乖乖地穿上衣服趴到老爸背上。

走了一會,胡鬧忍不住問胡蘿蔔:“白天我們找你從這飛過去了,董叔叔飛得可慢了,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