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得多這幾天的經歷真是又驚險又離奇。

回到家以後,董得多先好好地洗了個澡,吃得飽飽的,然後睡了一覺,可是一覺醒來就壞了,滿腦子都是寶貝的哭聲還有她祈求自己別走的樣子。

雖然難過,但是要離開家去那麼遠的地方生活,董得多還是沒有下定決心,安慰自己等過兩天把這事淡忘了就好了。

沒想到他這一夜都沒睡著。

寶貝的笑臉、她純潔的大眼睛和她哭泣的樣子不斷地在腦海中閃現。妹妹的樣子他已經記不清了,似乎已經幻化成了寶貝,甜甜地叫他哥哥。

董得多心煩意亂,實在睡不著,就拿出寶貝給他畫的畫,一遍一遍地看著,終於熬到天亮,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去南方生活一段時間。

吃過早飯,董得多就把自己的想法跟父母說了,可是他父母堅決不同意。

他們就他一個兒子,女兒不在了,兒子是他們的依靠和全部希望。

董得多費盡口舌,說出一大堆去南方的理由,並承諾明年春天他就回來。可父母不聽,覺得他在家待不住的原因是缺個媳婦,所以拴不住他的心。兩個人立刻商量著要託鄰居抓緊給他找個物件。

董得多聽著鬧心,回身去了自己屋裡,可是怎樣都坐立不安,既然商量無果,他下定決心要離開家。

做了決定以後,董得多渾身輕鬆,提前收拾好包袱,裝上秋冬的衣服和鞋,做好了離家準備。

週四早晨,天還沒亮,他揹著包悄悄離開家,帶著喜悅的心情奮力向南方飛去。

本來他的方向是沒錯的。

董得多一路南行,到了中午,太陽當空,他無法透過太陽判斷方向,只能減緩飛行速度,準備找個地方先休息一會兒。

董得多忽然聽到一陣女孩子的哭聲,還有滿含著委屈地辯白:“嗚嗚,不是我,是多多、是多多呀……”

因為飛得低,所以他聽得分外清晰。那聲“多多”讓他立刻慌神了,忘記了這裡離南方還很遠,那個聲音也根本不是在喚他。

董得多四下搜尋,終於發現了哭聲的來源。在一家院子裡,一個女人正打罵一個孩子,孩子哭叫著縮成一團。

董得多一個猛子紮下去,沒等停穩就一腳將女人踹飛了。女人被踹倒,砸得堆在院子裡的盆和柴火“乒乒乓乓”地響,最後仰倒在柴堆裡驚懼地看著他。

董得多沒理會她,而是彎腰看向地上的孩子,孩子睜著淚眼,驚恐地看著他,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忘了哭。當他看清這孩子不是寶貝的時候,這才反應過來這裡不是南方。

董得多愣愣地看向一旁,發現離孩子不遠的地方有個盆,盆裡的白麵混和了泥水,弄得地面髒兮兮的。看來是孩子把麵粉和泥巴玩,媽媽才打孩子的。

董得多知道自己魯莽了,站起身剛要解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屋子裡走出來,手裡牽了一個稍小點的孩子,孩子滿頭滿臉的面,看樣子應該是捱打的孩子嘴裡的“多多”。

男人看到董得多,鬆開孩子,指著董得多大聲質問:“你是誰?你是怎麼進來的?來我家做什麼?”

女人爬起來,指著董得多大喊:“不知道他是怎麼進來的,上來就踢我。”忽然反應過來:“哎呀,明白啦!他想搶大妞,他是人販子!哎呀我的大妞!你敢搶我孩子,我跟你拼了!”女人越想越怕,滿腔怒火讓她毫不猶豫地朝董得多撲過來。

董得多急忙躲避,沒想到男人滿臉怒色地衝過來,不由分說就給了他兩拳。

董得多見勢不妙,把女人推到男人懷裡,慌忙起身飛走了。

自此,他徹底迷失了方向,東飛一會兒、西飛一會兒,像個沒頭蒼蠅似的亂飛一氣。

天黑下來了,他又累又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