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自己。但是閉關首先將自己和自然隔絕開來,強制又違背了自我,所以道家正統傳承千萬年的心法其實也並不完美,反倒是旁門左道的借物娛情,轉而來遺忘自我的做法更接近自然之道。也正因為如此,自古以來,旁門左道都要比所謂的正道修煉起來輕鬆些。

秀雲當然還不知道這麼深的道理,只是見司馬平很自然地進入瞑想的狀態,心中萬分的驚歎——以司馬平的修為,要是正常的話,自己和他這麼接近而沒被他感應到,是不太可能的。

音樂聲響起,如此哀怨悽婉的音符是這個男人奏出來的嗎?秀雲不懂音樂,禁慾就是禁止所有的慾念,不僅僅是男女大欲。在呂上仙看來,音樂除了會擾亂心情外,全無是處。所以牡丹城中沒有音樂——這裡是純陽一脈的希望所在,只盼子孫們能努力上進,不要讓自己在仙界成為孤家寡人。可是音樂本來就是神靈從天籟之音中濃縮而來的,連禽獸都能共鳴,何況是人呢!

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詩仙當年的詞句寫的就是司馬平現在的心情,青冥緲緲,玉人何處?不知不覺間,已物我皆忘。

人的心情據說和傷風感冒一樣,是會傳染的,這音符更是絕佳的傳染媒介。聰慧如秀雲姑娘者,聽第一遍就明白了司馬平的心情,更不用說一遍遍反覆地聽了——上仙肯定在想著蘇月仙子,這一對神仙眷屬真是讓人羨慕!人生在世,像這樣有人牽掛著,那才是真正的幸福。修行千年,換一個長生不死,有什麼意思呢?像自己這樣,悲苦沒處訴說,歡喜無人分享,唯一能和自己分擔憂患的師姐又遭遇瞭如此的不幸,真是蒼天無眼。仔細想來,這得道成仙又有什麼意思呢?還不如平平凡凡地過一生,有一個愛人,養許多兒女,即便是不足百年,也比這樣苦修有意思得多了。可為什麼仙人可以成雙作對,修道者只能獨自終老呢?這世上若是也有人在為自己吹這樣的音樂,即使是馬上渡劫也心甘情願啊!

司馬平終於從相思中掙扎出來,將音符換成了空靈的《梅花三弄》。當最後一個音符在空中消散,沙沙的風聲和咕咕的水聲再次響起時,司馬平也完全恢復了過來——多想無益,既然命由天定,那媚兒她們的禍福都在她們自己的命中,自己要做的就是儘快去解開這個迷底。

夜真的很美,在天堂中不知道有沒有這種美景?暗香盈袖,是誰家女子在用它和淚?

心情平靜下來之後,司馬平的感覺又靈敏起來,遠處秀雲低低輕嘆逃不過他的雙耳——那姑娘回來了嗎?可為什麼要流淚呢?

秀雲還是沉浸在無奈和傷感中,這一刻她竟然也輕易地進入了忘我的境界,連司馬平到了跟前也沒有察覺,直到司馬平輕輕地咳嗽才醒了過來。不是司馬平不識趣,而是因為她全無準備,經脈沒有一點約束,這一刻靈氣急聚,經脈不受控制地波動起來,若是司馬平不叫醒她,她很可能經脈錯亂,將自己的元嬰引爆了。

強壓住體內翻騰的氣息,看著司馬平探詢的目光,秀雲的臉一下子紅得像個大蕃茄——該死!總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在想男人了吧!

“姑娘這樣很危險的。”司馬平一隻手扶上秀雲的後背,幫她平息體內的氣息,輕輕嘆道,“忘我只是忘記身體的存在,意識是不能抽離的。剛才姑娘若是能做到這一點,一瞬間的收穫可能能夠超過平時苦修十年。”

“秀雲明白,多謝上仙相救。”秀雲輕聲謝道。

“不用謝的。修煉之道是自然之道,師道自然不是在自然中尋找和獲取,而是開放自己的身心,用心去感悟。人有喜怒哀樂,那種七情六慾在自然之中也是存在的,人之所以能成道而物不能,是因為人還有心,有意識,不會忘乎所以。姑娘謹記,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