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隔了二十二年傳來,依舊是全然的悽楚和悲愴,竟直如身處當時之境。

情魔仗了情魔功橫行江湖,可是,這次,魔音卻莫名其妙地在君生面前失效,甚至因之而元氣大損。偏偏在這個時候強敵環伺,身受重傷,她也明白,在魔音無法發揮的情況下,儘管自己容顏如花,可是面對這批方格格的極度崇拜者,那是什麼法子也想不出來的。平生第一次,情魔嚐到了“恐懼”的滋味。

那人突然被喝破了來歷,不禁後退了一步,乾脆扯下了蒙面,正是浪子劍客汪浩。

情魔笑了起來:“對付聲名狼藉的情魔,一代劍客施以偷襲似乎是合情合理的,對不對?只要今天殺了我,你不但可以揚名江湖,而且可以贏得美人心,真是一舉兩得。哎,怕只怕,情魔身上這樣骯髒的鮮血汙了英雄的寶劍,惶恐之至啊。”

汪浩的臉上紅一陣又白一陣,冷笑兩聲,直往後退了好幾步。

另外三人見得汪浩後退,其中一個人向另外兩人使了個眼色,“情魔,任你花言巧語,今天也是你惡貫滿盈的日子了……”

三人會意,立刻攻了上來,情魔笑了一聲,抄起地上的小琴,眾人只聽得“叮咚”之聲不絕於耳,情魔竟然不顧身受重傷,提了最後一口氣,催發了魔音的高潮部分。

三人耳套已經落地,哪裡抵擋得住,很快陷入迷亂狀態,情魔直如砍瓜切菜般結果了三人,可是,自己全身真氣也完全散去,到得最後一招時,情魔已癱在地上,琴絃已完全折斷,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她想起還有一個敵人汪浩,知道自己今天絕無倖免,可是,她勉力環顧四周,卻發現汪浩早已沒有了蹤影。

此戰後,情魔整整臥床兩年,幾至癱瘓,幸得一名醫救治,方才能夠重新站起來,不得不從此隱退江湖,修煉了10餘年,方才恢復往日的功夫。但是,憑一己之力,她依舊無法上“愛蓮山莊”報仇,所以又用了十餘年的時間,廣收門徒,集聚勢力。

林間露水深濃,眾人已經精疲力竭,孟元敬背心被鐵鉤刮破,衣服撕得一條一條的,早已難辨顏色。

朱渝中了丹巴上人一金鈸,又被一教徒的法杖掃中右腿,一瘸一拐,披頭散髮,模樣甚是狼狽。

孟元敬飛快地看了一眼君玉,發現她雖然也披頭散髮、滿臉血汙,卻決不似自己和朱渝一般狼狽不堪,相反的,更顯得端方高華、明媚皎潔。

君玉依舊微微閉著眼睛,朱渝冷笑了一聲,孟元敬趕緊收回了目光,只覺得臉上一陣滾燙。他對舅舅舅母一直如父母般尊敬,現聽得朱渝冷笑,只覺得有條鞭子火辣辣地一直往自己臉上抽打。

“方格格,你的好日子不多了,哈哈。”

情魔的笑聲,又淒厲又綿長,積攢了二十幾年的怨毒簡直如鬼哭狼嚎一般,聽得人毛骨悚然。

此時的情魔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狀態:“這些年,我的魔功更加精進,不知多少英雄豪傑倒在我的魔音之下,甚至聖宮”智慧殿“的木里長老都把自己的那對門神送給了我……”

一直沉默著的拓桑突然開口,平靜地道:“木裡上師失去”智慧殿“的守門神後,第二天就坐化了。”

情魔冷笑道:“多害死一個也不多。妖僧,你是來替木裡報仇的了?”

拓桑的聲音依舊平靜如水:“你錯了,他不是你害的,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和行為付出代價,木裡付出的代價就是坐化。那是他自己的選擇。”

情魔怔了片刻。

一直閉著眼睛的君玉,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江之林是你的人吧。”

情魔點了點頭,笑容瞬間變得嫵媚妖豔:“石大小姐被拍賣的場景很好玩吧?欺侮、蹂躪、糟踐、墮落……這些,都是石家丫頭應該為她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