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每次醒來都會明顯得頭痛。腿部的傷勢恢復突然停滯不前。偏偏最近幾日卓爾木被國王召入宮中,一直沒能回來。那些神醫的徒弟也查不出所以然,只會讓病人“好生靜養”。趙鈞心下起疑,卻不聲張。從每晚送來的一碗湯中嗅出了一絲絲的異味。他不動聲色,故意當著藥鋪夥計的面像往常一樣喝下整碗湯。等對方收拾碗筷一走,立刻以手指摳著喉嚨,將當晚吃喝下的東西幾乎全嘔吐在了便盆中。

哪怕湯飯中滲著什麼奇怪的藥粉,也吐出來十之八九。體內殘存的一點“毒素”,自然奈何不得趙鈞。

當天晚上,趙鈞早早的合了眼,看上去就是在熟睡。心下卻一片清明,房內外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趙鈞的耳朵。

一直等到半夜……

緊閉的窗戶果然被輕輕地推開。

趙鈞沒有睜眼,聽得分外仔細——一個輕功極好的人從窗外跳入,輕輕落在地板上,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那人眨眼就竄到了自己身邊,摸向斷腿上的繃帶,手腳利落地解開。幾乎就在同時,趙鈞嗅到了一種藥膏的淡淡的氣味。

他睜開眼,冷不丁把對方的手臂抓住。

對方一驚,手中玉製藥盒咣噹一聲響,摔到了地板上。

黑暗中,兩人四目相對,趙鈞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榻上人用力捏緊對方的手腕,幾乎要把那只有自己一半粗的手腕捏斷。恨恨道:“你到底還想幹什麼,想置我於死地嗎?”

蘇宇忍著手腕上的痛,哼道:“你想這麼容易就痊癒?沒門!”

趙鈞恨極,爬不起來,索性低頭在對方手腕上狠狠咬下。登時咬出了鮮血。

蘇宇忍著痛,扯不出來,彎起膝蓋,在對方小腹上狠命一頂!

趙鈞劇痛之下果然鬆開口,蘇宇慌忙收回手臂。卻見對面人突然向前一撲,把自己撲倒在地。

重物落地板的聲音,滾動聲,桌椅倒地聲……

兩個男人抱在一起滿地亂滾。趙鈞抽一巴掌;蘇宇半邊臉腫起立馬揮出一拳;然後眼睛青紫的趙鈞報以更沉重的拳頭;接著鼻子流血的蘇宇抬起膝蓋,再死命一頂;肋骨險些被頂斷的趙鈞張口咬住了對方的肩膀;肩膀上險些被咬下一塊肉的蘇宇咬緊牙關直卡對方的脖子……

所謂零距離肉搏。兩個本來身手不凡的大男人此刻卻變得彷彿絲毫不會武功,就像是最粗野的莊稼漢,不顧死活的扭打在了一處。

屋內乒乒乓乓,響成一片。驚動了整個藥鋪。

兩層小樓的每一個房間都亮起了火,腳步聲,嘈雜聲,所有人找到趁手的傢伙,還沒奔到房門前,就見女主人在幾名女僕的陪同急匆匆趕至。

彷彿感覺不到外面一大群人的到來,兩個抱在一處的男人仍然是拳頭腿腳,加上牙齒。滿地板亂滾,打得不可開交。

門一下子被踢開,很多人舉著燭臺,把屋內照得如同白晝。

地板上兩個男人終於停止動作,齊齊抬頭。

門口一大群人幾乎全都張大嘴巴,看得呆了。

地板上應該是兩個男人,只是這兩男人怎麼會是這般德性?

高大黝黑的仰面躺在地上,瘦削雪白的騎在他身上。

兩個人都是衣衫零亂。

黑臉的本來只穿著一條中衣,此時連那條中衣也幾乎被撕碎,幾乎不能遮羞。

騎在他身上的白臉少年,束髮的簪子都不知哪兒去了,蓬亂的長髮將面孔半遮半掩,雖然半邊臉腫起,尚能瞧得出模樣甚是妖嬈。身上的衣服幾乎被扯了一半,露著一彎雪白的肩膀頭,以及肩膀頭上那新鮮的咬傷。還有那精瘦的佈滿新鮮抓痕的胸肌,如果不是看胸部平平,恐怕門外一大半人都會認為以風騷姿態騎在黑臉客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