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才回來。二月雖然還有些冷,倒沒有凌冬那股子鑽心的冷。

“你這幾年在外面受苦了,”雖然已經見了好幾回,可是皇帝依舊還記得,鎮南王回來第一次進宮給自己請安的模樣,原本儒雅清俊的翩翩美男子,卻是變地又黑又瘦,真的像是歷經了千難萬險的苦行僧。

對於這個幼弟的苦行,皇帝自然不能理解。他自小便是受地帝王之術教育,所學的皆是如何興業,造福百姓,永葆紀氏一族的江山。可偏偏紀恆與他受著同樣的教育,甚至他在上書房讀書的時候,學業也十分優秀。

可到頭來,他想做的卻只是在一間佛廟之中,有一間小小的禪室。

皇帝也曾經大量地賞賜紀恆財寶和美女,在他看來,這世間的男子,追求的無非就是權勢和美色。紀恆乃是鎮南王,封地在雲南,乃是所有分封的王爺之中,封地最大,也最有自主度的,所以他的權勢幾乎是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至於美色,皇帝怕那些貴族女子自持身份,不能做小伏低伺候紀恆。還特地讓人從江南,挑選了那些溫柔如水的江南女子,各個才貌過人。可就是這樣,紀恆依舊不如所動。他府中的那些女子,沉魚落雁者有之,閉月羞花者有之,可是不管什麼樣的花都入不了他的眼。

甚至皇帝以為他對女色不為所動,還讓人尋了小倌送到他府上。結果紀恆照樣是碰也不碰。

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皇帝是真的沒法子。他雖是帝王,可對這個幼弟還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臣弟不覺苦,皇兄也不必自責,這一路全是臣弟自己所選,”紀恆頗為坦然,若是他覺得苦,就不會一直在外雲遊。他是鎮南王,若是想舒服地四處雲遊,自然也有法子。

不過他既是如此選擇,自然就不會輕易後悔。

“這次選秀,你也來看看,若是有喜歡的,就把王妃人選定下,”皇帝鋪墊了半天,最後還是說了今日的最重要的事情。

他這麼一說,紀恆臉上掛著瞭然的笑,他生得極好。就算從前時常只穿著一身僧袍,可也自帶著一股仙風道骨的風範。如今不僅消瘦地厲害,人也黑了許多,連皇帝第一次瞧見的時候,都心疼不已。

“皇兄,”紀恆臉上有些為難,他本就想出家,可皇上一直不準,他也不能讓皇兄為難。所以兄弟兩人這麼多年來,就一直在平衡,他不再提出家的事情,皇兄也不逼他娶妻。

可如今皇上重提成親這事,紀恆不由有些苦笑。

生在帝王家,雖享盡這世間榮華,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

好在皇帝今日不僅叫了他來,還把幾個皇子也叫了過來。眾人已經有許久未見到這位鎮南王叔,所以這會過來,各個倒是有話想找他聊。

而這些皇子之中,與紀恆關係最親近的,自然就是紀鈺。

就算鎮南王這些年一直雲遊在外,可他每月都會給皇上寫請安折,而有時也會給紀鈺寫信。只是說說一路上所見的佛法,在他看來,這些皇侄之中,紀鈺最有佛緣。

只可惜皇室之中,已經出了他這麼一個異類。

待離開的時候,紀恆先走一步,紀鈺一直到宮門口的時候,才追上他。紀恆正準備上馬車,見紀鈺過來,頓了下,笑道:“先前回來沒來得及瞧你,過兩日,你找個時間去我府上,我帶了不少好茶回來。”

“多謝皇叔,那侄子就上門叨擾了,”紀鈺立即恭敬地拱手。

紀恆點頭,便上了車,這裡是宮門口,車來車往的,也不好多說。而他上車離開之後,紀昌便也過來了。他瞧著紀恆的馬車,走到紀鈺身邊,語帶豔羨說道:“七弟,皇叔果然還是最看重你啊。”

鎮南王乃是皇上的幼弟,這麼多年來深得帝寵。各位皇子也一直敬重他,只不過能得紀恆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