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浮雲,令人捉摸不定。

於是,很多人都以為鳳彗帝是個心機深沉、恐怖至極的人物。

其實他們都誤解宇文端妍的話了,她之所以那般形容新帝,只是想告訴大家,鳳彗帝是個外貌多變的人,其他……根本沒啥大本事。

不過他有幾項特殊能力,卻是宇文端妍極其佩服的。

“皇上,宇文相爺求見。”內侍來報。

就見那原本儀態萬千的鳳彗帝驀地從榻上摔落,扭了腳也不敢揉,一張沾了灰塵的臉笑得扭曲,直嚷嚷:“還不快宣。”

“宣宇文相爺覲見。”那通報聲一陣一陣地傳出去。

不多時,一名氣質溫文、風姿傲骨的女子跨步而入。

她面如圓月,舉手投足看似秀弱,明眸底卻是一片精芒,正是蘭陵新相宇文端妍。

鳳彗帝見她一身靛色官服、烏紗壓額,心頭一陣扭絞。

“妍妍,你辛苦了。”說話間就想撲抱而上。

宇文端妍與他相識多年,兩人還是同一所書院出來的,對他的輕薄舉動早有防範。

她一個錯步,鳳彗帝撲倒在地。

這年輕帝王出身皇族,與先女王有一點點八竿子才打得到的親戚關係,但其家族子嗣一向不豐,能夠順利成長而不夭折的更是少。難得鳳彗帝一路長來,健健康康,族裡長輩自然對他寄予厚望,從小就延聘一流西席、武師教育,可惜他生性疏懶,武功練了十來年,還只停留在打蚊子的階段。

聽說同手同腳走路是他的一項特技,所以要躲避他的偷襲還滿簡單。

皇帝跌倒,御書房內也沒人緊張來扶。

宇文端妍是不可能自己送上嫩豆腐讓人啃。

房內四名太監都是鳳彗帝一手訓練出來的,分別名為:大喜、大怒、大哀、大樂。

鳳彗帝早有交代,不管他們看見他與宇文端妍間有任何合儀或不合儀的舉動,四人皆得視若無睹,膽敢有反應者,生不如死。

喜怒哀樂跟隨皇帝也有七、八年了,對於他苦追宇文端妍不果,成日吃苦頭的樣子也見得不想再見,當然各自忙著自己的事,誰也沒有多溜出一眼來瞧瞧皇帝摔成什麼德行。

鳳彗帝摸摸鼻子,自個兒站起來,劍眉皺成麻花樣兒。

“妍妍,朕是體恤你辛苦,想好好安慰你一下,你怎麼不領情?”

“為皇上分憂解勞是臣的榮幸,臣一點都不覺得辛苦。”不過她感到肚中一把火在燒。她在外頭為廣大黎民百姓奔走,但瞧瞧這位皇帝陛下深居宮苑又在幹些什麼,裁衣繡花?他是吃飽太閒了是不是?“只是陛下,國家才安定,百業待興,您是不是應該多花些時間在朝政上?”

“朕有啊!”為證明所言不虛,鳳彗帝彈指暗示喜怒哀樂加快朗誦奏章的速度,他兩耳聽四人的音調,卻不會搞混,一一給予適當答案。

這就是鳳彗帝審理奏章的極妙方法。

宇文端妍每次看,都覺得像在瞧戲臺上的表演,神乎其技得不可思議,偏偏它卻是真的。

鳳彗帝訓練了四個忠心耿耿的內侍,摹擬他的筆跡,並誦唸奏章的內容給他聽,他再依序以手勢指揮他們,哪些準、哪些不準,最後讓內侍們依意批上。

本來宇文端妍很排斥他用這種方法偷懶,但不可否認的是,這讓朝中累積的工作迅速消失。

鳳彗帝等於一個人做四個人的工作。而且,他不光是用耳朵聽,兩隻眼睛還隨時注意著內侍們是否正確批上他的意思,若有人誤解了他的想法,他還會抽空點撥。

宇文端妍曾經給他做過試驗,發現他確實可以一心十幾用,當場嚇得下巴都掉了。這傢伙如果認真起來該有多恐怖啊?她無法想象。

不過她確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