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他機會。

李修競嘴唇微抖,因為絕望。

人都是怕死的,即使他死不足惜,可依舊希望能活下來。

見李伯仲撐手起身,李修競倒退半步,“伯仲……”他以為李伯仲要動手,可李伯仲並沒有那麼做。

李伯仲只是起身敲了敲內室的門框,告訴白卿母子該啟程了,他們今晚趕夜路。

“伯仲……”李修競叫住打算跨出門的李伯仲,“你動手,我願死在你手下。”

李伯仲正打算轉過身,衣襟卻被白卿拽了去,這可是弒兄啊。

“你們先上車。”李伯仲捉了白卿的手放下。

白卿母子一走,李伯仲才轉過身。

“你是我兄長,我不會動手。”

李修競悽笑一下,這麼說,非要他自裁了?“也罷,這也是我應得的。你……你把父親和李家人救出來吧,嶽鏘這人太過陰損。”

“他們不會有事的,等了這麼多年,我就是在等嶽鏘動手,他不動手,漢北就沒機會出人頭地。”從跟嶽梓童訂婚起,他就等著皇室之亂,等著嶽鏘上臺,等著他謀朝篡位,今天終於等到了。

京城四門的守將全是他親自爭取並提拔上來的人,近衛軍的統領也站在他這邊,還有誰動的了李家人?

李修競重重坐到椅子上,望著李伯仲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哭笑著。

“祖父,我果然不如他。”這是李修競存世的最後一句話。他跟李伯仲都是不死心的人,不同的是一個是大人物,一個只能是陪襯。

他不服,唯有一條路——成仁。

***

“王爺。”雷拓的馬趕了上來,他來就意味著李修競已經不在了。

“送回西平吧。”等了好半天,李伯仲才出聲。

“怎麼跟老王妃他們解釋?”

“……為保皇室,亡於沙場。”

“是!”

雷拓拔馬去了,李伯仲單人單馬走在馬車前,背影看上去孤寂的很。

在一處山坳外,車馬停下,車伕汲水餵馬。

白卿抽身來到他身旁,因為不知道說什麼,所以只能靜默。

等了好久才找了個由頭開口:“你不回京城嗎?”

“不回。”

“夫人他們還在那兒。”既然嶽鏘想殺他,就不會放過李家人。

“他們比你我都安全。”

“又要打仗了吧?”他這麼信誓旦旦的,可見差不多該是這樣了。

“嗯,快了,以後留在青合城,哪兒都不要去。”

“有你在,我還能去哪兒?”不是要死在一起的嗎?他都這樣說了,她還有什麼好想的?

***

李伯仲一直將他們母子送進了漢北的轄內,接著改讓護衛護送他們回青合,自己則留在了漢北的北關外。

此時,各大諸侯也都眼睜睜等著京城的事態繼續發展。

李伯仲重傷的訊息傳的沸沸揚揚,漢北軍也是無所動靜,這就間接佐證了李伯仲受重傷的可能性很大,因此,李伯仲並沒有被牽扯進這場皇權之爭。

也就不會成為眾諸侯敵視的物件,只要他李家敢摻和進去,這挾天子,令諸侯的罪名他們就跑不了。

所以李伯仲不得不“重傷”,傷到連家人的性命都顧及不得。

這場皇叔之亂一直持續到了七月底,最終嶽鏘被自己的部將斬殺,小皇帝又一次得救了。

李家人除了“亡於沙場”的李修競,其他人分毫未動。

京城的訊息是陸士元帶來的,他來時,李伯仲正在跟自己下棋。

“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不要這麼見外。”李伯仲示意他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