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所有人都斷定,龍璽必死無疑。

因為所有人都看到,那顆子彈,確實命中了龍璽的心臟部位。斷魂崖上,甚至還留有子彈命中他時,創口處迸出的血跡。

她無法相信這樣的結果。太可笑了,龍璽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去!

他,那樣驍勇的一個人,會在兵戈加身時,毫不反抗?

會默默不語,任由風澈向他扣上叛變龍幫的罪名?然後再一聲不吭的任由風澈處死?

她真想捏碎那些所謂“知情人”的喉嚨。

他們說的那個人,真是龍璽?

除非龍璽性格突變人格分裂。整件事裡,龍璽的表現,沒有一絲正常之處。

這其中,有什麼蹊蹺?

縱然所有的人都證明龍璽絕無可能生還,她……仍會存疑!

既然隨同前去的張秀與何以都可以成功潛逃,那麼龍璽豈非更加可以?

而以張秀與何以對龍璽的忠心,怎麼可能在龍璽被圍困之際不盡護衛之職,反倒無聲潛去?

總之,疑點重重。

龍璽,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死去!

還有義父,在整件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龍璽被“處決”後的第三天,龍烈陽宣佈退位,傳位給風澈。然後,是對龍幫內部反對聲音的大清洗。橫刀堂一大半的人馬在這場大清洗中喪身。龍璽曾經的支援勢力一夕間消失迨盡。

有沒有可能,義父在與龍璽秘談時,就已經被風澈脅持?

可是就算這樣,也頂多只能誘捕龍璽。如果傳言屬實,又是什麼令到龍璽二話不說,束手就擒?

她知道龍璽對龍烈陽忠心。可是,忠心到甘願揹負罵名就死的地步?她不相信。龍璽不是那樣的傻子。

疲倦的躺到床上。雙眼望著屋頂,沒有焦點,帶點惘然。

她的眼光,已經穿越了久遠的歲月。

回到過往。

那段她不知如何界定情感指向的過往。

按說應該是痛苦的。那樣大的訓練量,永遠跌下去又自己忍著痛爬起的經歷。教官永遠苛刻,同伴之間永遠是帶著戒備的競爭關係。

可是為什麼回想起那段在橫刀堂的日子,一直以來,冷漠的心中,竟也會泛出絲絲溫馨?

因為龍璽嗎?

因為他,再艱苦的日子,竟也可以甘之如飴嗎?

雪舞堂偷窺回來後,每隔幾晚,龍璽就會抽空來指點她。

第一次,是深夜十一時。她原該疲倦欲死,可是她偏偏聽到了門上輕輕的嗶剝聲。她疑惑的開門。

龍璽站在門外,筆挺的身姿,毫無倦意,眼睛在昏黃燈光下亮得懾人。她的心跳一下子加速,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很累?”龍璽問她。

“不。”她本能的搖頭。她答應過龍璽,要努力。努力在此刻就是,別人都說累,她不說。

孩子天真的邏輯。

龍璽點了點頭:“好,跟我來。”

她甚至沒有問龍璽要帶她去哪裡。她已經察覺,龍璽不喜歡多話的人。

去到龍璽住的院落裡。兩百多平方米的地庫,是龍璽私人的健身室。他同她說:“你下午輸給何以?回憶你當時的動作,再做一次。”

深夜的訓練場,空蕩蕩的只有他與她兩個人,在她心裡,卻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眼前。她出手,長棍先向左挑,然後劃個小小圓弧對著龍璽擊下去。

龍璽一側身,反手抓住棍子,身子搶上前,那隻手順勢抹上去。她只覺得虎口一痛,長棍已經落入龍璽手裡。

“呵!”她驚喜的叫了一聲。

“明白了?”龍璽盯她一眼。“不要跟人比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