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對方有意丟擲這樣的話題,祁文虹還是遏制不住的向樓下看去。

樓下,霍啟維試圖用紙巾幫葛婉怡擦眼淚,遭到對方拒絕後,兩人顯得有些尷尬。

不要臉!

祁文虹在心中咒罵,神情卻明顯地從一開始地憤慨已經變得鎮定地多。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以濛淺淺道,“祁姑姑,將我約出來應該不是為了旁觀別人的約見的。”

祁文虹微笑,明豔動人,別人越是想要看她笑話,她就越是表現得毫不在意。

以濛抬眼看到迅速變了臉的祁文虹,不得不在心裡喟嘆幼年時期她畏懼的這個女人一點都沒變。

瞬間的溫和,瞬間的狂躁,陰晴不定的祁文虹有時候讓人不知道她是在演戲,還是真的神情反應。

“以濛,聽說你前段日子病的很重,現在姑姑看到你身體能恢復的這麼好,也就不擔心你萬一出什麼意外在法國回不來了。”

“只要您不在我身邊,我想我康復的很容易。”

祁文虹淺笑生輝,“不論如何,康復了就好。現在你父親的全部遺產在你手裡,你說你要有個什麼意外,這麼多的資產到底便宜了誰?”

“這就不麻煩姑姑費心,我知道一早很多人為了那所謂的遺產,就只盼我出意外,盼我死。現在我好好的,倒是讓那些人心裡不是滋味了。”以濛神情淺淡,平靜地嗓音難得帶了戲謔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在開玩笑,“費盡心思還是什麼都得不到,當真是讓人感嘆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註定。我父親再世常說是,誰的就是誰的,卻沒想到還是有很多人自作聰明。”

“自作聰明的人向來就多,就怕自以為是的錯估了自己。”祁文虹意味深長的搖搖頭後,又說,“以濛怕是疑心過重了,照你這麼一說倒是人人都想害你。”

“人人不至於,有幾個已經足夠了,如果人人都如此,我怕今天也沒有機會坐在這兒。”

祁文虹笑得恣意,“越說這話,越是話裡有話,小時候,你父親就說阿濛聰慧,現在看長大了更是了不得。”

“姑姑謬讚,和您相比,我知道自己還是差得多的。”

“這話可不能這麼說,太謙遜了。”

祁文虹笑著,看到空了的咖啡杯自言自語道,“再點一杯咖啡過來吧。”起身附到以濛耳邊,用兩個人只能聽到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從小就恨我,妄想對我耍什麼手段,我悉聽尊便。”

看著剛才面色陰沉,現在又風姿綽約地和侍者要咖啡的女人,以濛擰眉。

兩杯卡布奇諾,溫暖甜膩的泡沫讓以濛敬謝不敏。

“怎麼不喝?”祁文虹戲謔著笑道,“難不成你過度疑慮,怕我可能毒死你。”

可能?

以濛搖頭,“姑姑向來喜歡說到做到。”

“果然,你這句句話裡有話,還是對我記恨的很。”玩笑話的語氣,祁文虹的眼神卻嚴肅到了極致。

“記恨,您是長輩我怎麼敢。”以濛看著對面杯子裡深咖啡加奶昔和砂糖攪拌,色澤有濃郁的深色轉向淺咖色蹙眉,“我知道自己一直不討喜,不招你喜歡,是你一直記恨我才對。”

“你的確不討人喜歡。”祁文虹怔了怔,繼續道,“不過,還不到記恨的程度,因為不值得。”

“確實,和一個晚輩計較十足不符合您的身份。”

聽得出以濛有意指責她向來對她的斤斤計較,祁文虹不怒反笑,“以濛,你今天來這是向我來質問來了。”

“姑姑說得嚴重了,清者自清,我只是略指範範,如果和您沒有關係,你不用妄自承認。”

“人們常說三歲看到老,果然我沒有看錯你以濛。年紀輕輕心思這麼深重,難得會有心理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