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個媽在旁邊,你們沒有心理障礙?爸急著回去受那個尷尬?”

謝琳娜說:“你爸要的完美你一時不理解,回到橡樹大院才是那種完美。”

紫玉諷刺她媽說:“當然,我沒有你們那種刻骨銘心的愛情,不理解媽說的完美,我想那只是媽的深沉,是媽追求的完美;我爸有那個從小就拱在一個被窩的媽,能體諒到媽的深沉?”

謝琳娜笑而不答。她倆在街上買了十來種食品,滷肉、點心、塔瓦饢、烤羊腿。紫玉問:“媽,我看爸不像你說的那麼能吃,買這麼多食物做什麼?”

媽媽說:“傻瓜,路上吃,你爸爸肯定要連夜往回趕。”

女兒說不許媽明示或暗示,讓女兒看媽對爸的心理活動判斷得是否準確。謝琳娜莊重而自信地笑笑。

她孃兒倆在街上磨蹭兩個多小時,回到賓館金大雨仍然未醒,她們衝了兩杯咖啡,還沒有品味完,金大雨醒來。紫玉仔細地觀察父母的舉動。只見媽媽依然飲著咖啡,爸爸首先看看手錶,“喲,十二點多了。”他不好意思地對紫玉笑笑,又看看謝琳娜說:“這一覺睡三、四個小時,走吧。”

紫玉問:“去哪兒爸?”

他說:“回家呀,住這兒幹什麼!”

“耶!我的爸,最瞭解你的還是我媽,這愛情,才是最完美的。”

金大雨笑道:“不然怎麼會有這樣完美的女兒?”

說得紫玉臉上含幾絲羞意,她向父親說在街上和媽的分析。女兒為父親衝一杯咖啡,謝琳娜取出食物,他說不是吃飯時間,謝琳娜說這幾天他就沒有規律的生活,紫玉說爸爸應當顯示出當年吃飯的豪爽。

他笑道:“我的什麼醜事你媽都講,連那一尺寬的褲腿,讓我在閨女面前沒有面子。”

紫玉咯咯地笑道:“我還以為咱們河南的男孩愛穿裙子呢,爸,我有些餓,陪我吃一點。”

這是紫玉勸他吃飯的方法,他心裡旋起一陣幸福的暖流。圍著茶几,三人品味起各色伊犁小吃,說著幽默話,到凌晨一點半,下樓辦好退房手續,由金大雨開車離開了伊犁。出伊寧市之後,紫玉堅持要駕駛車子,讓父親和媽媽在後排座上親熱,到岔路口時打斷父母的親熱,讓爸爸指點行車路線。

上午十二點多進了旱獺市。在穿過市第一道風景線綠樹長廊時,謝琳娜滿眶熱淚。在少先隊過夏令營的時候,汽車穿過長廊,他們把頭低下,讓樹葉輕掃著飄拂的秀髮,當她參加完中蘇青年聯歡回到旱獺城時,樹上掛著地區共青團委歡迎她歸來的橫幅。同學少年,風華正茂,二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她突然想到在“五·二九”早晨被綁架的情景,望著血泊中的金大雨、爺爺、樂山……她抬眼看看默不做聲的金大雨說:“大雨,開慢一點。讓我瀏覽這裡的變化。”

她望著車窗外,一種失落感襲上心頭。在她心中永留的歲月消失了,那塵土瀰漫的街道,兩旁的樹木,樹木掩映下的房宇,房屋的土牆,牆邊角那古老的磚塊,全然不見了。那三、四丈高,二、三丈寬的漢城和滿城已不再是這個邊城的風景線,剩下斷垣殘壁。她驚奇地發現,在城牆邊腳保留著古樸的風采:人們把城牆掏洞,用木材作支架,或者砌上紅磚作門窗,使之成為商店、旅店、機械修理鋪……她想看看昔日金礦工人們火燒沙俄貿易圈的貿易圈遺址,瞪大眼睛,卻往事不見,黃鶴西去。街道兩旁是拔去的大樹,推倒的房屋建築,修地下管道翻起的泥土。

她回頭看紫玉,紫玉早就對兩邊的破壞犯愁。母女倆的心境不同,謝琳娜感到一個世界失落了,那種純樸、那種豪放、那種與自然相揉和的旖旎之美,離她遠去,規劃者沒有用審美目光把城市融於自然,是讓自然去適應願望。紫玉則是從現代建築學的角度審視眼前的一切,從那一撇的橫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