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鎖定歐陽于飛,牙齒咬的緊緊的,瞪著滿臉苦笑的歐陽于飛。

沒有在憤怒的狂嘯,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字一個字,很沉,很緩。

但是那凝重卻越發的尖銳。

“你去中原找納蘭琉月,師傅知道,卻沒有阻攔你。

你幫著那個不知道本家是誰,不知道祖宗是誰的納蘭琉月,師傅知道,卻還是沒有阻攔你。

你沒有公開反對冥島,只做些小花樣幫著敵人,不救自己的人。

師傅在眾多的質疑聲中和反饋聲中,一聲處決你的命令都沒有發出。

歐陽于飛,別人不清楚,你應該很清楚。

要解決你,冥島不是拿不出人,不是沒有人奈何得了你。

但是,沒有,一直沒有。

冥島三王,六尊,九聖,死完了都沒有你的處決命令。

歐陽于飛,師傅如此的寵溺著你。

你卻是這麼報答的,你就是這麼報答的。”

聲音很沉,那是一種比黑夜還沉的冷沉。

緊緊的鎖住歐陽于飛的雙眼,索將鐵面冷酷若斯。

“今次,那納蘭琉月領兵來犯,你沒有出現在她的陣營裡。

這一點,師傅和師兄都還覺得有一點欣慰。

你就算在迷那個女人,在明裡暗裡的幫著她,但是你還是沒有忘本,沒有忘記這裡是你的家。

可惜,可惜,我們錯了,我們錯了。”

一聲咆哮,那我們錯了四個字,幾乎如那冬日的悶雷,炸的人心疼的不留一點餘地。

雙眼瞬間血紅,索將怒視著歐陽于飛,一口鐵牙幾乎磨碎。

“我們錯了,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居然親自領兵來攻打。

居然帶敵人走我們自己族人都不知道的內航海線。

居然用師傅教導你的海戰經驗來打師傅的土地。

你領著敵人來打自己人。

來打你的兄弟,姐妹,父母,親人,來打你的師傅。

歐陽于飛,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聲聲嘶吼,包含了多少的恨,就包含了多少的心酸和失望。

言辭的激烈,伴隨著心中的絞痛,飄揚在天際。

橫陳在這一方海域之上。

身後,冥島的戰船快速的駕駛了過來。

那種熟悉的黑和熟悉的陣勢,在這一刻是那麼的刺眼。

那麼的讓人心醉神傷。

靜靜的駛來,沒有激烈的號角聲響起,沒有狂烈的驟喊聲驚動。

是一種靜寂,一種死寂。

一種悲涼和失望,所有人對這個曾經冥島的天之驕子的失望。

陽光從天際灑下,籠罩了歐陽于飛一身。

白衣耀金,翩若出塵。

雲召從背後看著歐陽于飛。

那筆直的身影還是那麼筆直的站立著。

只是,在他看的見的角度,清楚的看見歐陽于飛的五指狠狠的抓在船沿上,狠狠的抓著。

那鐵木上幾乎被他抓出幾個大洞。

但是,歐陽于飛卻毫無察覺。

無聲的嘆息了一聲,歐陽于飛,他沒有懂過,他也從來不知道這個人在想什麼。

也許……也許……

海風呼呼的刮過,那絲絲的冰冷滲透入骨髓,冷的如冰。

沒有出聲,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

歐陽于飛就那麼靜靜的矗立在戰船船頭,沒有回話,沒有反駁。

認了,他就這麼認了。

沒有任何辯護的話,沒有任何的解釋,就這麼認了。

認了他的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