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覺得,鄭氏在抄家前夕告訴孩子們,張家就要崛起了,絕不是一句空話、大話。張家這一抄,造就了一個玄武王,一個玄武將軍,剩下幾個自不必說,眼前這個陳離將來成就只怕不輸其兄姐。

英王緊盯著大苞谷,眼睛發亮。

已經確定他就是玉米,張家人感覺自然比上次更不同,張槐鄭氏難受自不必說,紅椒和香荽已經滿臉是淚,板栗、小蔥和葫蘆更是難堪。

板栗原以為今日可以搬回些面子,誰知上來就捱了這一耳光。

這輩子,他們兄弟都別想在大苞谷面前挺起胸膛了。

王尚書深吸了口氣,接著問板栗道:“王爺確定這狗是張家的?”

板栗點頭道:“確定。它追著玉米去的那年才三歲,今年十二歲了。”說完,對小灰伸手道:“小灰,過來。”

那狗果然起身,跑到他身邊,對他搖搖尾巴,仰頭在他身上嗅來嗅去。不但如此,山芋、紅椒、香荽上前叫它,它也是一樣,都認得他們。而換一個陌生人上前。小灰則會聳起全身毛髮戒備。

王尚書點頭,對英王道:“如此,確實可以證明陳離就是張家玉米。”

真是太順利了,連刑部在梅縣找來的證人都不需要了,或者說他們的證詞可作為佐證。

英王無話可說,頷首認可了這一結論。

不等王尚書開口。板栗轉臉面向白凡,緊盯著他道:“白大人以為呢?”

白凡不慌不忙地起身,微笑道:“下官認為,陳離就是張家丟失的玉米。”

他如此坦然,令張家人意外極了。彷彿全力打出一拳,卻落在空處,自己倒往前栽了個踉蹌。

張槐和張楊對視了一眼。滿心狐疑。

只有板栗不為所動,指著玉米追問道:“那這個玉米又是怎麼回事?大人從哪找來的孩子?”

他的語氣已經相當不善了。

玉米呆呆地跪在那,彷彿待宰的羔羊,身子微微顫抖。

白凡回答十分乾脆:“不知道?”

張楊冷笑道:“白大人,人是你送來的,你說不知道?”

白凡走到大堂中央,對上抱拳道:“下官沒來之前,覺得這陳離怕是假的。不過。王爺提出的人證狗證,確實讓人無可辯駁。下官真糊塗了,又不知哪裡不對。若是自己辯駁。未免不能取信於人。就請各位大人按規定審訊,下官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下。連王尚書也疑惑了。

他眼神犀利地盯著白凡,覺得這人不是大奸,就是整個事件哪裡出了問題。

正沉吟間,就聽張楊問道:“白大人真的是從梅縣城外的河邊找回他的?”

大苞谷大叫道:“他撒謊!小人根本沒在城外上案,他上哪找一個人來?”

王尚書輕拍驚堂木,道:“陳離,你且聽著,莫要插嘴。我等自會審訊。問你的時候,你再回答。”

大苞谷很有眼色,乖乖閉嘴。

白凡先不回答張楊的問題,而是肅然對大苞穀道:“雖然你認定本官有加害你之心,然而本官問心無愧,否則就不會來了。哼,真要加害你,當年你才五歲,任你如何聰明,弄死你十次都夠了,豈能容你活著逃走?”

說完,不理大苞谷的怒視,又對張楊道:“回大人話,是在城外河邊找回來的。還有,今日不但下官來了,下官還帶來了當年照顧玉米的管家、下人,和找回他的家人,一併聽候傳訊。”

張楊眼神一眯,道:“傳!”

於是,五六個人又被帶上堂來。有婆子,有漢子,有老頭,都是大苞谷認識的人,鬥雞眼和瘦竹竿當然也在其中。

王尚書問:“玉米丟失後,何人找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