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中間就剩下玉米和小苞谷兄弟倆,和一堆散亂的盆子碗筷。

玉米就著昏黃的燭火望向那盆所剩無幾的狗肉,心都揪緊了,暗道,真是好人有好報。他心疼七弟,沒敢吃狗肉,所以沒受罪。

老管家聞聲趕過來,問明情由後,忙給眾人派了兩顆丸藥吃了。這才好些。

他因為要照看秦霖,還沒吃飯,逃過一劫。

稍停後。眾人大罵小苞谷,說他是奸猾的小崽子。

玉米大怒,立即回罵,說他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孩子,吃他的狗,不要臉,有本事跟他大哥大姐去鬥。不然算什麼英雄好漢!

眾漢子理屈,便罵農夫大廚:“你是死人哪?這是弄一泡屎,要是他往鍋裡下毒藥。咱們兄弟還有命嗎?”

農夫大廚更委屈,嚷道:“你們站著說話不腰疼。老子一個人照看好幾個鍋,又是煮又是燒。容易嗎?再說了,這孩子身上都搜得乾乾淨淨的,哪有什麼毒藥!他又那麼乖巧,淨誇我手藝好,說這肉燒得香,他急著要吃,誰想得到他……他弄那個!”

高凡走回來,強忍著胃裡的翻騰,定定地看著小苞谷。

玉米見他神情非比往常,慌忙將小苞谷護在身後,道:“凡哥哥,你們殺了七弟的狗就罷了,還燒了吃了,也難怪他心裡難受……”

小苞谷將玉米推開,認真對高凡道:“這狗是四年前我家祭祖的時候,我跟祖宗求來的。我跟祖宗說,我想要養一條小狗。第二天早上,祖宗就把黑子和花子送來了。它們死了,我好難過,我不得祭奠它們?想必你能體諒我的心情。”

高凡聽了這話,頓時面色呆滯——他竟把他之前吩咐殺狗時說的話原樣奉還了!

農夫大廚則跺腳道:“你祭奠狗,你弄這個幹什麼?”

小苞谷解釋道:“這回出來,我看見黑子和花子居然吃屎。我就想,狗果然改不了吃屎的脾氣。它們肯定喜歡屎的味道。它們死了,我不得弄泡屎祭奠它們,讓它們吃最後一頓好的?——這屎還是我親自拉的呢!我還掙了半天呢!”

聽了這話,眾人又一陣風地奔出洞去,又是一陣乾嘔。

高凡使勁閉著嘴,看了小苞谷一會,忽然點頭道:“我能體諒你的心情。可是,你不顧你五哥也就算了,鄭姑娘那……”

農夫大廚苦著臉道:“我給鄭姑娘準備飯菜的時候,他說他紫茄姐姐不吃狗肉和羊肉,怕腥羶,我就沒搛。”

高凡又問道:“那你自己呢,你這麼心疼狗,怎麼也吃?”

小苞穀道:“我自己的狗,我吃了它的肉,它就長在我身上了,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

眾人聽了這聞所未聞的說法,一齊張大嘴巴。

高凡默默在心裡想道,他今生跟玉米苞谷犯衝,什麼真玉米假玉米,大苞谷小苞谷,碰上了他就沒消停過。

想畢,他深吸一口氣,很大度地對小苞谷揮手道:“你也出了一口氣,心裡痛快了吧?就別鬧了,睡去吧。玉米,帶弟弟睡覺去。”

雖然被坑了一把,他卻無法跟一個孩子置氣,他事兒多著呢,只吩咐護衛把小苞谷看緊,免得再生事端。

小苞谷又要求道:“我要跟紫茄姐姐睡一個屋。”

高凡搖頭,斬截道:“不行!鄭姑娘要照看皇上。”

說完起身就走,再不想跟他掰扯,以免又出什麼新花樣。

隔壁山洞裡,兩盞油燈靜靜地燃燒著。山洞避風,那燈花彷彿靜止一般,跟木板床上躺著的那個人一樣無聲息。

秦霖喝藥後,已經睡著了,紫茄坐在床前守著他。

高凡指著左邊石室對她道:“晚上你在那裡邊歇息吧,有事再叫你。”

紫茄便起身,一言不發地走進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