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完這話,板栗便對小蔥眨眼,兄妹倆狡黠地相視一笑。

對於這類問題,他們自小被家人考問多次,最是熟練了,如今能回答的滴水不漏,一個親人也不得罪。

可是秦淼卻不能張口就答,她認真思索起來,半響沒回音。

板栗跟小蔥見她凝神深思的模樣,顯然第一次被人這麼問,想著如何回答才能兩全,均失笑不已。

葫蘆自然聽見了這邊的問話,因而也注視著秦淼,看她要如何回答。

秦淼想了一會,道:“板栗哥哥就像初升的朝陽……”

板栗一愣,戲道:“那葫蘆哥哩?總不能我是初升的朝陽,他是暮歸的夕陽吧?”

秦淼忙道:“當然不是了,葫蘆哥也算朝陽。可是,我要說的不是那個意思。要怎麼說呢?葫蘆哥是不會發光的……”

板栗頓時笑得站立不穩,連帶小船也搖晃起來,韓慶急忙使勁撐住。

板栗一邊笑,一邊叫道:“難不成我是會發光的?那晚上咱家也不用點燈了,有我照著就成了。噯喲!可笑死我了!”

眾人也都笑起來,韓慶笑得見牙不見眼。

秦淼見大家都笑,不服氣地說道:“不是那個意思。葫蘆哥哥像鏡湖水。”

小蔥有些明白師妹的意思了,故意譏嘲哥哥道:“淼淼是說,葫蘆哥比較含蓄和內斂,不像你那麼大咧咧地張揚。”

秦淼聽了歡喜,頓時言語流暢起來,揚聲說道:“就是這個意思。葫蘆哥就跟天空一樣高遠,就像湖水一樣深沉;板栗哥哥就像朝陽般蓬勃銳氣,溫暖迷人。你們是不一樣的。”

像天空一樣高遠,像湖水一樣深沉!

葫蘆看那小女娃很肯定地給自己和板栗做了不同的評定,又隔著一隻綠傘般的荷葉,朝他丟過來一個甜甜的笑容。

忽然間,他心就沉靜下來,那歡喜彷彿層層積澱,積成一汪湖水,灌滿心胸。

少年濃眉舒展,也回了她一個微笑。

板栗卻不滿意了:“說我像朝陽也就罷了,咋還說我迷人哩?我又不是美人。依我說,咱們這一塊,除了你們小女娃,就數黃瓜表弟迷人。”

“哈哈哈……”塘埂上,池塘裡,響起一片笑聲,夾著美少年黃瓜氣鼓鼓的抗議。

可是,好幾個小女娃心裡都贊同秦淼的說法:那個少年,長身玉立,夾在一片綠荷中間,嘴角微翹起,笑容如陽光般燦爛,確實迷人。

說著話,就到了池塘中間,兩條船都停住,少年們也收了櫓,動手採菱角和蓮蓬。

小船共有三隔間,韓慶和板栗分別佔據船頭和船尾,中間一檔擺了兩張小板凳,並籃子和竹簍,小蔥和秦淼一邊一個,坐在裡面;葫蘆那邊也是這般。

“小蔥,你跟淼淼要留心些,莫要把身子伸出去太多,容易壓翻了船。”

“看見蓮蓬不要急,等我們把船靠近了再採。”

板栗不時地叮囑和吩咐兩人。

另一條船上,饒是葫蘆不大言語,此時也手忙腳亂,嘴裡叫個不停。

“紫茄,你胳膊短,揀近處的摘,莫要往前夠。”

“蟬兒,把蓮蓬頭摘下來就成了。那杆子上有刺丁,小心颳了手。”

“春子,把船撐穩了。”

原來,紫茄和蟬兒沒摘過的,不大會弄,那船被二人折騰的東搖西擺,嚇得葫蘆忙用櫓撐住,怕她們弄翻了船。

小蔥和秦淼隔船見了四人的狼狽相,一齊笑起來。

葫蘆和春子又教兩女娃如何採摘,如何保持平衡,終究還是妥當了,於是小心地行動起來。

板栗見秦淼挽下一隻蓮蓬,拿把剪刀輕輕地將蓬頭剪下,再小心地擱在身邊籃子裡,五隻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