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吸一支菸,需要一個小時的寧靜。他正要向樓下跑去,忽然聽到克拉夫在叫他。他半轉過身,說:“別急,湯姆。貝克徽章酒吧一開門,我們在那兒見。”說完便迅速走下旋轉樓梯,衝出了大樓。

在四十分鐘的時間裡,他一直待在馬姆山的圓形山頂上,心臟在劇烈地跳動。馬姆山高聳於石灰岩與磨石粗砂岩相連的山脊上。懷特峰和達科峰分別聳峙在左右兩邊。冷風抽打著他口中撥出的氣息,氣溫下降的速度比太陽落山還快。喬治猛然回過頭對著天空疾馳的雲團大聲吼叫,以發洩他內心壓抑已久的失望和沮喪。

他眺望著四周的山巒、丘陵、以及高高低低連綿不斷的石灰岩山谷。愛麗森·卡特爾就躺在那裡的某個地方,她的生命被扼殺了,她的身體被自然吞噬了。

該做的他都已經做了,現在就要看別人的了。他要學會放手。

時間不早了。他看到克拉夫正坐在貝克徽章酒吧一個安靜角落裡,一品脫啤酒已所剩不多了。當地人都知道他們需要安靜,所以店老闆拒絕了包括唐·斯瑪特在內的三位記者。斯瑪特威脅說,他要到負責發放許可證的部門那裡去投訴。房東咯咯地笑著說:“那他們就會給我發一枚獎章。你只是在這兒住幾天,可我們是要在這裡生活的。”

喬治端著兩品脫啤酒走了過來,一杯是給克拉夫的,另一杯是給自己的。“你叫我的時候,我正需要出去透透氣。”說著,他坐了下來,“如果當時我再不走,你就會把我送進監獄,罪名是謀殺王室法律顧問。”“都他媽是狗屁!”克勞夫說著,做了一個往地上吐痰的動作。

“我想他會說這只是他的職責所在。”喬治喝下一大口啤酒,“啊,感覺好多了。我去馬姆山,吹了吹風,頭腦清醒多了。嗯,至少現在我們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樣來替自己辯護。我一定要想盡辦法給菲利普·霍金定罪,我將來升遷就靠這個了。”

“法官是不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的。”

“但陪審團會。”喬治狠狠地說。

“怎麼會呢?你一向是個好人。而誰一看霍金,都會覺得不是個讓人放心的人。他那副樣子,女人們無法抗拒,男人們一看就討厭。除非海斯密施能把陪審團成員全都換成女的,不然的話,他的辯護不會成功。”

“不管怎樣,希望你是對的。來,給我打打氣,告訴我,我錯過了什麼好戲。”

克拉夫咧開嘴笑了。“你沒看到查理·洛馬斯。他打扮得整齊乾淨,穿了一身西服。雖然緊張得就像落入狗窩的貓一樣,但那小夥子就是一口咬定。斯坦利恰到好處地打斷了海斯密施的狡辯。他讓查理講了講鉛礦的情況,說了說地形有多麼複雜,假如不是當地人,就像你,根本不可能找到路,就算拿著那本書也不行。他還特意讓查理證明,儘管霍金相對而言也不是當地人,但為了拍照片,曾跑遍了那裡的山山水水。”

喬治鬆了口氣。“接下來他是怎麼對付海斯密施的?”

“他死活不改口。他很肯定地說,他就是星期三看到霍金從田地裡走過。他確信那不是星期二也不是星期一。你也能想象得到,他給法官們留下了多麼深刻的印象。”

“謝天謝地,總算有人辦到了。”

“別再給自己添堵了,喬治。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海斯密施想讓你難堪,但他沒得逞。我們掌握的確鑿證據確實不多,所以,我認為,我們做得已經很好了。來,想不想聽聽好訊息?”

喬治的頭猛然一抬,彷彿被繩拉了一下一樣。“什麼好訊息?”他急切地問道。

克拉夫咧嘴笑著。“唉,嘿,我想你猜得到,”他不慌不忙地拿出香菸,點上一支,“我從聖奧爾本斯的警察那裡得到一個訊息。”

“威爾斯現身了?”喬治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