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個黑衣人,眼裡再也沒有了譏諷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甚至還有尊重。

李德才,這個從沒有被他們看在眼裡的小人物,打傷了他們一個同伴,咬死了一個,同時也用他快速流逝的生命,博得了敵人由衷的敬重。

這才是男人,真正的男人。

噹啷一聲響,李德才一刀狠狠斬在了一塊石頭上,腳下一個踉蹌,脫力的蹲坐在了水窪中,刀子在停滯了一下後,繼續緩慢的揮舞起來。

“送他上路吧。”

一個黑衣人忽然說道。

他有些不忍心看到李德才自己累死,覺得這與他所尊崇的武士道精神不符合。

“好。”

另外一個黑衣人點了點頭,就像散佈那樣緩緩走到李德才背後,雙手舉起了長刀。

刀尖朝天,刀刃雪亮,一刀斬下,李德才就會人頭落地。

“走好”

黑衣人低聲說著,斜刺裡狠狠劈向了李德才的脖子

長刀帶風,即將電閃般落下時一個黑乎乎的,拳頭大小的東西,卻以比閃電般更快的速度,激射而來,一下擊中黑衣人的刀刃。

噹啷一聲大響,黑衣人手中長刀飛出,直直飛向白瓷那邊。

又是一道黑色的影子,真的好像鬼魅那樣,悠忽從白瓷背後山體的灌木叢中閃了出來,一把搶過那把長刀,沒有片刻的停留,徑直飛向黑衣人。

月光下,刀光一閃,好大一顆頭顱飛起。

這個黑衣人凌空翻身穩穩落在水窪中時,沒了腦袋的黑衣人,脖子裡才竄出一股鮮血,好像噴泉那樣,直竄上天足有三米,隨即就如煙花般落下,無頭屍身直直的撲倒在了水窪中。

夾雜著血液的紅色水珠濺起,在月光下看上去是那樣的清晰。

這個黑衣人一刀斬殺敵人後,根本沒有看其他任何人,右腳抬起,一腳把李德才掃過來的刀子,很乾脆的踩在了腳下,隨即彎腰一掌,砍在了他脖子上。

李德才雙眼猛地一張,眼裡的狂性潮水般退去,露出了正常人該有的清明,呆呆望著眼前的人,片刻後笑了:“飛哥,你來了。”

“我來了。”

高飛仍舊沒有看其他任何人,哪怕那三個黑衣人都霍然舉起了刀,白瓷張大嘴巴的看著他,眼裡全是壓抑不住的狂喜。

他只是看著李德才。

李德才也看著他,那眼神就像在看多年不見的戀人再次笑了下,問道:“我累了。”

“那就好好休息一下。”

高飛抬手,輕輕從李德才的眼睛上撫過,再拿起手來時,他已經閉上了眼。

遠處,傳來了紛沓的腳步聲,幾道手電光亂照。

三個黑衣人沒有管,就像沒看到,他們眼裡此時只有高飛。

高飛明明背對著他們蹲在地上,右手抱著李德才,沒有看他們一眼,但他們卻走到高飛背後兩米處後,都停住了腳步,艱難的嚥了口吐沫。

他們忽然有了種說不出的恐懼感。

還有一種從沒有過的無力感讓他們覺得,只要高舉著的刀子一揮下,他們馬上就會變成第二具無頭屍。

這種無法形容,很怪異的感覺,使他們進退兩難。

“飛哥”

隨著噗通噗通的踏水聲,陳大彪帶著四五個手下,喘著大氣跑了過來。

這些人,就是負責高飛靜養不被人打攪的守衛,是陳大彪從天涯集團挑選的心腹手下,也是一些沒多少武力值的年輕人。

所以,當他們跑到近前,藉著強光手電的白光,看到那具無頭屍體後,立即呆愣當場,嘴巴張大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把德才抬走,下山送醫院,用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