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劇《孽債》說的不就是這樣的故事。我看過《孽債》,那是一個催人淚下的故事,我特別喜歡該劇的片尾曲,每次聽,我都會流淚。我也曾想過,如果我是知青的棄子,我的父母是否曾尋找過我?還是在二十幾年前就把我忘得乾乾淨淨?也曾想,如果我是被人販子販走的孩子,我的親生父母,他們是否還想念著遠在他鄉的孩子?皓文說,如果我是被親生父母拋棄的話,拋棄我的父母一定有他們的原因,一定是不得已的,沒有人不愛自己的的孩子,特別是母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一定有感情的。望著皓文清澈明亮的雙眸,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或許是吧,但我終究是被人拋棄了,終究是養父母花錢買來的兒子。我的這些事,我從來只和皓文說,只有他能夠明白我內心的苦楚,也只有他可以靜靜聆聽我的傾訴。我是一個連自己身世都不清楚的人,很悲哀,對麼?

我也不知道我的性取向是否遺傳自我的親生父母?他們雖然陌生,但在我的身上卻烙下了深深的印記。從我記事起,我似乎只會注意長得好看的男孩子,還有我的養父,對女人,我從來沒有興趣。我的養父母是傳統而本分的農民,他們的一生都是循規蹈矩的,我承認他們是善良而正直的好人,他們養育了我,但我一直想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只是想知道他們,可是現在什麼線索也沒有,已經二十多年了,當時賣我的人,是否就是我的親生父母呢?或者,我只是一個被他們販賣掉的孩子?

童年

長汀是一個美麗的小山城,浩淼的汀江河曲曲折折輕吟淺嘆宛若一條玉帶從小城中飄然而過。記得以前曾在一本書上看過,說什麼紐西蘭人路易•艾黎曾到過長汀,他還說中國有兩個美麗的山城,一個是湖南的鳳凰,一個是福建的長汀。倘若這千年古城沒有汀江的潤澤,它將失卻多少靈動?多少光瑩?又怎麼能與湘西的鳳凰比肩,一同榮膺中國最美麗的兩個山城?有沒有這回事,我不懂,書上說的,但長汀的美麗是千真萬確的,長汀在上世紀30年代不是有紅色小上海之稱麼?這一切功勞全來自汀江河,是汀江河美麗了長汀。

小時候,汀江河河面寬域,河水清澈,兩岸綠柳成蔭,婆娑起舞,小城的四周,青山環繞,逶迤連綿。那時,在汀江河畔,日見村女搗衣,漁舟往返;夜聞水鳥啾鳴,江風撥琴。夏天時,河裡熱鬧極了。在太陽的強光下,汀江河尤如一片明光閃閃的反光鏡,閃爍著太陽刺眼的光芒。傍晚時,河面上浮光掠金,波光粼粼,汀江河彷彿一條流動的綵帶。天上是彩霞滿天,河中是流光溢彩。無論是晌午還是傍晚,河裡總會泡著大大小小的人。

養父也常帶我到河裡游泳,他的水平還不錯,居然也會蛙泳,但他最擅長的還是自由泳。這些名稱是後來看電視時才知道的,當時只是對這個貌不出眾,平凡的父親特別佩服。我們每天都是在傍晚時分才去,中午太熱了,而且養父要幹活。

傍晚時分,酷熱未褪,晚霞如火如荼的燃燒著。金色的霞光,染紅了整個山城,也染紅了這流動的汀江水,似乎給大地鍍上了一層金,同時也給養父臉上抹上一層誘人的紅暈,養父黝黑而光潔的面板上掛著的水珠也熠熠生輝。這個時候,游泳的人最多,水東橋下尤如一個天然的游泳池。

我喜歡養父把我抱在水中,或讓我整個人趴在他寬厚的背上,載著我在水中自由的遊蕩,我就緊緊的抓著他的雙肩,閉上眼睛,感受著水與肌膚的溫存。趴在養父的背上,我的心是快樂而踏實的,也很滿足。別的小孩子也是這樣趴在他們父親的背上,隨心憨笑,任情撒嬌。有時,養父會在水淺的地方用雙手託著我的肚子,教我游泳,可我太笨了,撲騰了一個夏天,也只學會狗爬式。那時不象現在,根本沒什麼游泳圈,倒是個別人會帶著灌滿氣的大塑膠袋,或是汽車輪胎的內胎。那時我們家,什麼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