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將下人遣下去,又關好隔扇門。

常大老爺這才敢明著說,“那是很大一筆錢…皇上擴建上清院要一百萬兩那些御史都炸開鍋。馮閣老這些年從商賈身上抽走幾百萬兩,這件事真就捅出來。御史言官定然會大做文章。”

“要是擱從前也就罷了,這次瘟疫短短一個月就止住了,各項花銷就算重複算幾次也填不上這個窟窿,何況楊氏治好了痘瘡的訊息傳的整個大周朝都沸沸揚揚,想要這樣將事按住談何容易。”

“喬文景剛才還透兒子口風,是不是那商賈早就知曉楊氏能治好瘟疫,這才故意下了套圈,就是為了讓朝廷知道欠款之事,讓兒子回來仔細再看楊家留下的那些文書,裡面是否有提到什麼抗痘瘡血清”

常老夫人眼睛微睜緊緊地看著常大老爺。

常大老爺道:“兒子知道喬文景是來套我的話,忙說,楊家沒有什麼文書留下來,無非是那些單方,喬夫人也是看過的,楊老夫人託給我們的文書,我們全都交給我喬家,裡面到底是什麼內容,我們也不知曉。”

常老夫人鬆口氣,臉色也柔和了一些,“你也算沒白在官場上走一遭,還知曉什麼事不能說,”說著思忖片刻,又道:“瘟疫的事牽扯了這麼多人,豈是你一個不入流的小官能操心的。”

話是如此,整件事本來和常家沒有關係,偏偏夾著和楊家的官司。

“兒子是想,若是能牽連到楊氏,我們和楊家官司也就迎刃而解。索性那姓柳的商賈也沒有什麼來頭,倒不如說楊氏故意藏匿治病的秘方,就是要等到瘟疫鬧出來,才從中得利。那姓柳的商賈也是一早就和楊氏串通好的,”常大老爺說著頓了頓,“兒子就這樣提醒了喬文景一句,往後的事就看馮閣老怎麼安排。”

既然有這件事可利用,為何不從中獲利。常大老爺說完就將目光落在常老夫人身上。

常老夫人半晌沒有說話。

常大老爺生怕母親動氣,接著道:“喬文景還向兒子問起亦寧來,誇亦寧將來定會前程無量。”

從外屋端水過來的常大太太不禁看向大老爺。

這樣問起一個晚輩,應當是話裡有話。

常老夫人喝了口茶,“你怎麼說?”

常大老爺滿面笑容,“兒子當然說,可惜亦寧沒有定下一門好親事。”話說到這裡,常大老爺挺直了腰桿,終於和喬家提到了這一步,要不是楊氏鬧出那一出讓他不耐心煩,現在他不知有多高興。

常大太太在旁邊低聲道:“老爺的意思,這門親事就定下了?”男人說話都是點到為止,尤其是婚事,女方家不好挑明,喬老爺這樣暗示就是屬意亦寧。

都說高嫁低娶,亦寧若是娶了喬家小姐,那他們就是高攀。喬家本來是要和文正公府結親,要不是董世子出了事,這門親事也輪不到他們。

“這幾日你便尋一個保山上門,喬家定然會答應,”說到這裡,常大老爺笑一聲,“有個梧桐樹不愁金鳳凰,楊氏那賤人是不知好歹。”

常大太太站在那裡不知道該不該高興,忙看向旁邊的常老夫人。

常老夫人長眉微揚,“喬小姐也是賢名在外,是個懂禮數知進退的大家閨秀。”

聽到母親也讚賞喬氏,常大老爺愈發得意,“楊氏還以為平了瘟疫就能立下大功,這次定然會被姓柳的商賈牽連,”常大老爺說著冷哼,“離開常家,她還不如她那個做妾室的生母,真的出了事,不死也要被流放,到了流放地給駐兵褻玩做娼妓,她不是會治楊梅瘡,就讓她給自己治一治。”

楊茉仔細地給姚御醫診脈,之前是脈象玄數,現在脈象從容和緩,且姚御醫口中和,唇色紅潤,這是痘瘡大吉之象。

姚御醫神清氣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