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點,別弄出人命了,快!”

海夫人和藕香驚訝地對視一眼,連忙走出花廳瞧個究竟。

“田總管,你讓人把這個傷重的男人先抬到客房安置,順便叫兩個丫頭過去好生照看著。”海芳正在院中忙碌地指揮下人。

“是,老爺。”

田總管立刻轉身,吩咐下去。

“老爺,怎麼回事?是誰受傷了呀?”

海夫人驚疑地走過去,赫然看見一臉血跡斑斑的男人,嚇得倒抽一口氣。

“夫人,方才在街上與人馬車對撞了,這人是車伕,我怕他有生命危險,所以就抬回來救治。”海芳臉色不自在地解釋著。

“看樣子是傷得不輕呀!”海夫人蹙眉看著下人將理永抬往後面廂房。

“馬車對撞?很嚴重嗎?”藕香擔憂地在海芳身前身後察看。“阿瑪沒事吧?您有沒有受傷?”

“不用擔心,我沒事,我們的馬車沒翻,是對方的馬車翻了。”

海芳心不在焉地低著頭,像在想什麼心事。

“原來對方的馬車翻了,難怪會傷得那麼重。”海夫人輕嘆道。

藕香思索了會兒,開口道:“阿瑪,我記得喬大夫治外傷比較在行,咱們是不是該請喬大夫來看看?”

“哎呀,我怎麼忘記了!”海芳恍然大悟,隨即回頭對著田總管嚷嚷:“田總管,你派人去把喬大夫也請來,一同會診!快快!”

“是,老爺!”田總管慌忙答應著。

此時,從另一側廂房走出幾名僕役來。

“老爺,小的們已經把那個男人安置好了,老爺還有別的吩咐沒有?”

“行了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海芳煩躁地揮揮手。

“是。”僕役們魚貫走出後院。

“阿瑪還安置了另一個男人?”藕香張著大眼迷惑地問道。

海芳猶豫了半晌,突然握住藕香的肩膀,神情愧疚得像要乞求她的原諒。

“藕香,有件事你先聽阿瑪說。”

藕香怔了怔,訝然看著父親異常蒼白的臉。

“什麼事呀?”她輕聲問。

“阿瑪……前幾日給皇上的奏摺出事了。”

海芳神色僵硬,渾身微顫。

“啊!”海夫人和藕香同時驚撥出聲。

“老爺,你別嚇我呀!出什麼事了?”海夫人嚇得腿軟。

誰不知道雍正性格猜疑、喜怒無常,對付犯錯或是觸怒他的大臣,他必會用各種理由下令將他們貶、殺、拘、禁,絕不留情!

藕香雖甚少過問父親朝堂之事,但也從父親口中偶聞過當今皇上懲處官員的殘酷手段,所以也感到心悸惶恐。

“都是阿瑪誤信了饞言,沒清楚查明真相就上了奏摺。”

海芳聲音發顫,握住藕香的雙手冰涼哆嗦著。

“前幾日,有人向我密報山東巡撫挪用賑濟流民的五萬銀兩,替自己的親戚捐買官職,希望我向皇上參劾此人。由於買官的人名和銀兩數目都列有一份詳細的名單,我不疑有他,便向皇上密陳此事,皇上隨後派欽差到山東暗中調查,結果卻發現賑濟流民的銀兩僅短少五百兩而已,皇上因此震怒,在我的奏摺硃批中痛罵了一頓,說我誣衊陷害良臣,可謂良心喪盡、無恥之小人也,硃批最後一句寫的是”仔細你的頭!“阿瑪已惹得龍顏大怒,性命恐怕朝不保夕了……”

說到這裡,海芳不禁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還沒等丈夫說完,海夫人就已嚇得魂飛魄散了。她無神地呆站著,冷汗直淌下她慘白的面頰。

“阿瑪,這該怎麼辦?”藕香腦中昏亂,憂懼不已。“是誰向阿瑪密報的?阿瑪可以向皇上解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