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勍道:“珺兒雖不立於堂前,卻不是因為男兒之身,志不在此而已。”

“呵呵,好狂妄的小娃。”

“珺兒逾越。”

安惟松的眼睛蒼老,眼神卻熠熠有光。

“你有何事為難?”

“……”安勍話到口邊,卻難以道出。

“娃兒費勁心思,不就是想求我一允,如今為何不開口。”

事到關頭,安勍再無法強忍,他心一橫,跪在安惟松面前。

“老夫人,珺兒向你求兩年的時間。”

半響。

“哦?”安惟松道,“這我卻是沒有想到。”

“求老夫人給珺兒兩年時間。”

“你要兩年時間做什麼?”

安勍道:“求心上之人。”

安惟松神色平和。

“珺兒之姿,天下少有,你若心有所屬,還需兩年時間?”

“因此事確實為難,所以珺兒不得不懇請老夫人允諾。”

“是何方人家?”

“普通人家。”

安惟松蒼老的臉上露出淡淡笑意,這讓她看起來沒有那麼肅然了。“珺兒,老身只再問一次,是何種人家。”

安勍手腳冰涼,即使是他,也無法不怕安惟松,她就像安南王府中的一個神話,任何人在她面前都無處遁形。

“她……她已有夫君。”

安惟松面色不變,“你想做妾?”

安勍想到冬菇,搖搖頭,“不,我不想做妾。”

“你想拆散他們夫妻?”

“……不,我不想強行拆散他們。她對丈夫情深意重,強行拆散也是無用,反而弄巧成拙。”

安惟松道:“既不做妾,又不想棒打鴛鴦,那你想如何。”

安勍笑了,他的笑容在微弱的油燈下是那樣的柔弱,笑裡有無奈,更多的卻是深情。

“我想等……”

“等?”

“是,等。”安勍目光溫柔,好似看見了那個日思夜想的影子。她這幾日,日日同他在一起,她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卻像長輩一樣,耐心地教了他很多很多。他喜歡她的聲音,喜歡看她作畫,喜歡同她在一起的每一日。

“同她丈夫比起來,我自視不差,用情也不比他少。我相信,時間長了,她會懂的。”他抬頭看向安惟松,“所以,老夫人,珺兒懇請你給我兩年時間。”

“若兩年之後她仍未對你用情呢?”

安勍聽她這麼問,眼睛裡透出絲絲茫然,自顧自地搖頭,“不……不會的,她會喜歡上我的。我的真心,時間久了她自會懂的。”

【我的真心,時間久了你就懂了。】

耳邊依稀傳來故人的聲音,安惟松定力絕然的心境猛地一顫。她豁然抬頭,目光穿過安勍脆弱無助的神色,彷彿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刀劍漫天,萬古長空,白茫茫的雪山下,那曾經孤單的身影又一次浮現在腦海。

【無所謂,我就在雪山下等你,你總會回來的。】

他自信的話語彷彿就在昨天,單純又驕傲的笑容也似乎也就在眼前。

她掉頭而去,未出口的,是永遠無法實現的諾言。就像三十年來,她始終忘不掉的記憶一樣,一直盤旋在她的腦海。

安惟松蒼老的眼睛看向安勍,這個跪在地上的少年郎,那一襲白衣彷彿化作漫天的大雪,他的身影同曾經的故人慢慢融合。

安惟松眼睛掃過那幅小畫。這年輕的小娃為了這個等字,究竟花費了多少心血。未雨綢繆的準備,小心翼翼的試探。

可是,我若應你,為的卻不是這一幅畫。

“你要等……”

“是,珺兒要